谢凛轻笑:“有些事,提前说出来就不妙了。用不了两日,殿下自然知晓,且再耐心等等。”
“谢大人什么时候也学会卖关子了?”楚琬宁不满。
谢凛干脆不再说此事,而是指了指白子,“殿下,棋局已成,请。”
“我恐怕不是对手。”
楚琬宁叹了口气,还是在对面坐了下来。
谢凛:“殿下不用妄自菲薄,本就是消遣,打发时间,不必太当真。”
“……”
口中说着不必当真,你倒是别这么咄咄逼人啊。
楚琬宁腹诽。
等一子一子落在棋盘上,她别说破局,就连自保都做不到。
眼睁睁地看着白子被吃了一片又一片,她干脆放弃。
“不下了。”
楚琬宁把白子扔进棋篓,扭过身子开始看书。
谢凛无奈,只能自己与自己对弈。
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竟也下得津津有味。
等到谢凛离开,楚琬宁端详着棋局,忽然有点生气,询问立在一旁的玉带,“他这是什么意思?炫耀棋艺?”
玉带讪笑:“驸马爷怎么会在殿下面前炫耀?兴许是下着玩儿的吧?”
驸马爷也真是的,就不能让让殿下吗?
谁知她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说,楚琬宁心里更堵得慌了。
下着玩儿都比她强了不止一点,岂不是更气人?
楚琬宁下意识想毁了棋局,但手刚扬起来,转念又放弃了。
算了,真毁了,倒显得她小气。
“把这棋盘和这棋子都拿到他的院子里去,以后我这里不放棋盘。”
“我来。”
朝朝搬着棋盘走出房间,去了谢凛的院子。
夜骁见她抱着棋盘,上面还放着两篓棋子,问道:“朝朝姑娘,这是什么?殿下送给主子的礼物?”
“嗯,是啊。既然你在这里,那就麻烦你给了你主子。”
朝朝脱手,拍了拍手转身离开。
夜骁抱着棋盘回了房间,见上面的黑子和白子旗鼓相当,问谢凛,“主子,你与公主殿下对弈了?殿下的棋艺居然能跟主子媲美?”
要知道,整个大雍,都找不出一个能在棋艺上胜过主子的人。
夜影凉凉瞥他一眼,“我要是你,现在就闭嘴。”
“啊?我又说错什么了?”
夜骁看看棋盘,又看了看沉默的谢凛,轻咳一声问:“主子,这该不会是你一个人下的吧?”
我的老天爷。
这幸亏主子的婚事,是陛下当众赐婚的,有赐婚圣旨。
否则怕是早晚要黄。
当着公主殿下的面,自己与自己对弈,这不是妥妥地炫耀吗?
难怪人家连棋盘都不要了。
默了默,夜骁讪笑着找补:“没关系,主子的玉梳和玉锁不是雕刻完了吗?女子都喜欢珠宝,若是殿下看到主子这么用心,定会感动的。”
谢凛瞥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殿下生气了?”
呵呵,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谢凛却不这么认为。
殿下心胸宽广,定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
许是见他喜欢对弈,这才送了一副棋子和棋盘过来。
那他的确该送一份回礼。
当即对夜骁吩咐,“你去把玉梳和玉锁取来,放到匣子里送过去。不,取过来,我亲自去送。”
“好。”夜骁见主子终于开窍了,心中甚为安慰。
将装着玉梳和玉锁的匣子搬来,放到桌上,“主子,事不宜迟,快送去吧。”
谢凛微微颔首,抱起匣子走进鹿鸣院,亲自送到楚琬宁面前,“原本想等殿下生辰再送的,可殿下的盛情难却,总该送份回礼。第一次雕刻,恐有不足,还望殿下海涵。”
他目光灼灼地望过去,眼含期待。
楚琬宁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一时间竟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
他竟然以为自己让朝朝把棋盘搬过去,是送他的礼物?
还专门送份回礼过来。
楚琬宁摇头失笑,打开匣子,发现里面躺着一把双鱼玉梳和一枚雕了蝙蝠和祥云,寓意“福运绵延”的玉锁。
手法能够看出略显生疏,但明显是用了心的。
刚刚闷在胸口的那口气顿时就散了,让玉带把匣子收好,道谢,“大人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雕刻这些,心意属实难得。”
“殿下不喜欢?”
谢凛的目光瞄了眼她头上的步摇和发簪,看得出来那些都是出自云祉之手。
她将兄长送的礼物戴在发髻间,却把自己送的礼物收了起来。
是何意?
难道是嫌弃自己的手艺粗陋,登不上大雅之堂?
楚琬宁被他问得一愣,摇摇头,“没有不喜欢,为何这么问?”
“那为何……”
谢凛有点问不出口。
能够在朝堂上舌战群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