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是志愿者,却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还需要考察服务意识、沟通态度、外语水平等各项综合能力,并要经过笔试、面试以及政审的层层筛选。做奥运会志愿者有一部分津贴和补助,相对于每日繁重的志愿服务,这点津贴聊胜于无。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大家踊跃报名的热情。
在他们看来,去北京当奥运志愿者是一件崇高又荣耀的事情:既可以开眼界,又能增长见识,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并且在在社团、学生会晋升,或者将来就业实习,都是加分项。
奥运会结束后,这些被选上的学生志愿者便陆续回到各自的学校。学校虽然没有嘉奖,但宣传部不会忘记他们。这不,暑期返校不久,校报记者团的周老师便安排我们几个校园记者分头对10位奥运志愿者做个人专访。
我的专访对象是一位外国语学院英语专业的大三师姐。
采访地点约在北区西门的那家咖啡店,不知为何,那天我比师姐还紧张。
说起来,这不是我第一次做人物专访,但单独一个人,却是头一次。之前虽有和其他同学一起做采访的经历,但多数时候,我只负责记笔记,而不负责提问。这次则不同,我不仅要记录,还要提问。
师姐很和善,举止大方,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对比之下,我则显得局促又紧张,干巴巴地提问,又干巴巴地低头边听边记。遇到卡壳的地方,一阵慌乱,鼻尖不自觉地微微冒汗。师姐看出了我的窘态,几次主动放慢讲话的速度,以便我能跟上节奏。能遇到这样善解人意的师姐,真是我采访工作的一大幸运。
提问中,聊到师姐在北京的感受和经历,听她讲得眉飞色舞,声情并茂,联想到自己暑期在北京的时光,我不免自惭形秽起来。
师姐的工作是安检协查员,在北京待了1个多月,除了日常服务进场观众,偶尔休息时,还顺便逛了长城、鸟巢、王府井、故宫等几处知名景点,并结交了好几个北京高校的大学生志愿者。对此,我很是羡慕——之前去表哥那里很仓促,去的景点有限,而后来到了谢超那里,基本就天天在住处和烧烤店“两点一线”了。
访谈间,师姐的视野开阔和豁达乐观令我刮目相看,她对奥运志愿者工作有自己的独到看法,不禁使我意识到自身的目光短浅。
为了表达谢意,采访结束后,我主动请师姐喝奶茶。然后,便闲聊起采访外的话题。一来一回间,我逐渐找回了放松状态,师姐也不再端着,回归了一个女大学生的温柔和恬静。
师姐说准备考北京大学的研究生,我既惊讶又羡慕,同时也祝福她得偿所愿。
问及我的未来打算,我说:“毕业后想去北京工作。”
师姐笑着说:“希望我们都心想事成,也希望将来能在北京见面!”
分别时,师姐告诉了我qq号,说以后可以常联系。可惜的是,我不仅记错了qq号,还不小心把师姐的电话号码搞丢了。
后来师姐有没有考上北京大学的研究生,我无从知晓。而在茫茫的北京人海中,我们也未再次擦肩——也许有过,但我们本就是一面之缘,谁还记得谁呢?
采访稿顺利见刊,连同其他9位志愿者,一起被做成了跨页大专版。这成了我记者团生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大专版。我的名字,同其他几位社员的名字一起,出现在大标题下面的记者框里。其中,我的名字排第一位。
因在校报记者团几次表现出色,周老师早已将我列为了重点关照对象。不久后,全国大学校园记者协会招募新人,每个学校只有一个名额。这个大好机会,周老师便主动留给了我,引得其他社员好不羡慕。
协会有为期半年的考察期,期间需要完成3次高质量的采访活动,向协会的指定邮件提交至少3份采访稿件。通过考察期,才能成为正式一员。
基于周老师的好意,加上我自己的振奋,起初,我的积极性很高,开始四处找寻采访题材,甚至想到石河的一所中专去做采访。
然而,因为自己的各种踌躇,思前想后,左顾右盼,终究还是没能成行。而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加之电脑娱乐对我的吸引力日盛,惰性一天天滋长,并逐渐壮大,我的采访热情也终于消磨殆尽。
1个月过去了,没有任何成果;2个月过去了,依旧如此;3个月,4个月……因为没人催促,周老师也从不过问(假如过问一下,甚至批评我几句,或许我后面便发奋了),因此我也没有了任何动力。直到6个月考察期结束,我一篇采访稿也没撰写,白白辜负了记者团成员以及周老师对我的期待和信任。
我曾经无数次想:假如把机会留给其他有意愿的同学,或许会比我做得更好。想到此,我不免惭愧万分。
说到遗憾,还有另一件事让我耿耿于怀。即便如今想起来,心里仍会隐隐作痛。以致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法从内疚的阴影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