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话刚落下,温肃就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
“戴棠!你给我滚出来!你个毒妇!竟然打伤我妹妹!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棠绵冷眼瞧着他推开门房,怒气冲冲的冲进来。
黎氏吓的一惊,随后皱眉:“温大郎军?你不顾礼法私闯民宅是何道理?难道温尚书没教过你规矩礼法,竟敢如此放肆行事?”
温肃紧握拳头:“私闯民宅?我倒要问问府上女郎无缘无故打伤我妹妹是何意思?欢儿如今肩膀脱臼,伤了根骨,你们却在这有说有笑。”
“我本不是不懂礼数的人,但你们戴府欺人太盛!”
黎氏眉头一皱:“棠儿不会没有缘由就对她出手,只能是你那什么欢儿先做出了伤害棠儿的事!”
棠绵心里一暖,转身对温肃道:“温大郎君不妨去香茗斋打听事实是如何,莫要偏听偏信啊。”
温肃冷笑:“戴夫人是你母亲,她如此不顾事实维护你,真是让人不齿。”
“我相信欢儿,她安分守己,柔弱善良,不可能做出伤害人的事!而你,戴棠,从前就对淑儿和我出言不逊还惹是生非,孰对孰错,显然可知。”
棠绵简直要被气笑了,感情你是她家里人,你对她偏信是对的,而自己阿娘偏信自己就是错的?
哪来的歪理邪说?
“我曾以为温大郎君虽然无礼了些,但不至于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没想到温大郎君行事如此令人乍舌,先是不论是非对错便相信令妹一面之词,后是闯入我戴家问罪,如此鲁莽不顾证据,真是让人意外。”
“难道温大郎君在公事上也是如此鲁莽吗?”
“我记得温大郎君可是参将啊。香茗居那么多双眼睛目睹事情经过,你问都不问一声,盲目找我兴师问罪,这便是温参将的做事原则吗?试问温参将如此武断,该如何服众?”
棠绵言辞犀利,步步紧逼,温肃脸涨红了。
他额头青筋暴起:“你巧言令色,油嘴滑舌,我说不过你!但你如此嚣张,我必须要个说法!欢儿温柔善良柔弱不堪,不像你蛮不讲理身强体壮,你为何推她?若不是救治及时,她的肩膀就废了。”
他言辞激动,双目通红。
他将妹妹当作宝贝,爱护有加,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现在一个外人对她又打又骂。
他简直心疼死了,恨不得让这个罪魁祸首给她磕头赔罪!
棠绵心里很凉,她想起从前温欢儿也是用的这一招,故意摔倒嫁祸给她。
那时她就只是破了点皮,都没流血,温家人不听她的解释,将她绑起来打了三十大板!
那时候温肃说什么来着?
“欢儿温柔善良柔弱不堪,不像你蛮不讲理身强体壮,你为何推她?”
记忆里的少年和面前的身影重合,说的话一模一样。
就连看着她的角度和额头暴起的青筋都一样。
温欢儿没来之前,温肃和棠绵是最亲密的。
那时,他们常常在月下谈心,温肃会轻轻抚平她凌乱的发丝,低声讲述府外的趣事。
会替她教训让她受了委屈的白彦舒,会亲自做山药粥喂给她喝,会在她被人说闲话后冲到那些人家里将他们一顿打。
棠绵的心像被针扎一般刺痛了一下,也就只是一下。
眼前的温肃再不是那个会为她挡风的少年,而是被温欢儿的泪水蒙蔽了双眼的陌生人。
回忆与现实交织,温肃的愤怒咆哮在她耳边回荡,却再也唤不回半分昔日的温情。
棠绵愣怔间,戴林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青色带着药味的身影将她遮掩的严严实实。
“棠儿不怕,阿兄来对付他。”
他望着温肃:“温大郎君真是好生嚣张,不分青红皂白闯入戴府闹事。你说你要替你妹妹要个说法,行啊,我还要为我妹妹受的委屈要个说法呢。”
伤没好全,带着书卷气的身影就这样挡在她身前,和武官对峙着。
棠绵心里一暖,鼻子微微发酸。
她……还有个阿兄。
这时团子冲了出来,狠狠推了温肃一把。
“你坏!不准祈福我阿姊!”
包子鼓着脸:“女郎,包子将他打出去!”
棠绵喉头一疼,望向温肃时,一束阳光洒落,照出她眸中的一抹水汽。
她冷声道:“温大郎君,你那好妹妹自己摔了嫁祸给我,你却来找我要说法?你若不信,就去问香茗斋的小二!”
说完,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肃此番前来就是要说法的,哪能不清不楚就回去了?
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棠的手腕,拽她:“你跟我回去,给欢儿磕头道歉!”
他抓了个空,棠绵往后退了一步。
戴林握紧拳,狠狠砸向他的脸:“混蛋!”
温肃一时不查,被打了个趔趄,嘴角留下血。
戴林是用了十成力的。
温肃眸子一暗,刚想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