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他懊恼地叫出声。
“又怎么了?”龙辉放下斧头,走了过来。
徐凌宇赶紧用手捂住那个墨团,小脸涨得通红:“没……没什么……”
龙辉一把拉开他的手,看着纸上那惨不忍睹的“墨宝”和歪歪扭扭如同蚯蚓爬的字迹,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徐凌宇!你这抄的是《清心诀》还是‘鬼画符’?!”
“我……我静不下来嘛……”徐凌宇小声辩解,带着哭腔,“这些字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看着师弟那副可怜兮兮又委屈巴巴的样子,龙辉满腔的怒火不知怎么的,泄了大半。他想起了自己初学《清心诀》时的笨拙,想起了师父的耐心教导。他叹了口气,拉过另一个树墩坐下。
“坐好!”龙辉板着脸,但语气缓和了不少,“看着我的笔。”
他拿起笔,蘸饱墨,在徐凌宇那张“鬼画符”的旁边,重新铺开一张纸,一笔一画,极其缓慢而端正地写下一个字:“道”。
“看清楚了,这个‘道’字,上面是‘首’,下面是‘走之’。首,代表思想、本源;走之,代表践行、路途。合起来,便是追寻本源、身体力行的意思……”龙辉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拆解,用最浅显的语言解释着每个字的含义和结构。
徐凌宇瞪大了眼睛,看着师兄笔下那遒劲有力、如同刀刻斧凿般的字迹,再听着那平实易懂的解释,忽然觉得那些原本面目可憎的文字,似乎也变得亲切起来,不再是毫无意义的符号堆砌。
“原来是这样啊……”他喃喃道,第一次对《清心诀》的文字产生了些许兴趣。
接下来的抄写,虽然字迹依旧谈不上好看,但至少不再歪斜得离谱,也少了许多墨团。徐凌宇写得格外认真,小脸上满是专注的神情。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师兄弟二人身上,一个沉稳教导,一个凝神倾听,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一种难得的宁静。林青仙站在静室门口,看着这一幕,嘴角微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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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山风格外清凉,吹散了白日的暑气。一轮皎洁的明月悬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将清辉洒满青岚山,松涛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宏大悠远。
师徒三人没有立刻回屋睡觉,而是搬了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纳凉。这是难得的闲暇时光。
“师父,天上那些星星,是不是也有像我们这样的道观和人啊?”徐凌宇仰着小脸,指着漫天繁星好奇地问。没有了抄书的压力,他的思维又活跃起来。
林青仙也仰望着星空,深邃的眼眸映照着星河,声音悠远:“宇宙浩瀚,星辰无量。或有,或没有。道生万物,万物有灵,或许在遥远的星海彼端,亦有生灵在仰望星空,问着同样的问题。”
“哇……”徐凌宇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师父的话充满了神秘感,让他对那无垠的星空更加向往。“那师父,您说,最亮的那颗星星是什么?”
“那是天狼星,”林青仙指着夜空中最亮的一颗星辰,“古书有载,其性属金,主杀伐,亦主变革。”
“杀伐?变革?”徐凌宇挠挠头,觉得有点吓人。
龙辉在一旁接口道:“就是打仗和改变呗。天象什么的,离我们远着呢,别瞎想。”他更关心现实。
“哦……”徐凌宇应了一声,又指着另一组勺子形状的星星,“那那个呢?像把勺子!”
“那是北斗七星,”龙辉抢着回答,语气带着点炫耀自己比师弟懂得多的得意,“斗柄指东,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可以辨别方向和时间。”
“这么厉害?”徐凌宇眼睛发亮,“师兄,你教我怎么认吧!”
龙辉难得被师弟崇拜,心里有点小得意,便指着星空,开始给徐凌宇讲解起北斗七星的位置和四季变化的关系。徐凌宇听得津津有味,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林青仙安静地听着两个徒弟的对话,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月光如水,流淌在他青色的道袍上,勾勒出宁静的轮廓。他偶尔会补充一两句关于星辰运行与天地元气的玄妙联系,引得两个徒弟更加好奇。晚风习习,送来阵阵松涛和不知名夜虫的低鸣。师徒三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内容天马行空,从星星聊到山里的野物,从草药聊到山下村落的趣闻。没有高深的道理,没有沉重的未来,只有此刻的宁静与陪伴,像山涧清泉般缓缓流淌,滋润着每个人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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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凌宇的“初学者三境”修为,在他自己眼中自然是够了,可是在师兄龙辉眼里还远远不够,毕竟他知晓符诏一事。而师父又是个只要徒弟开心就不管境界的,所以教徐凌宇练功的重担就落在了他身上。
清晨的练功时间。
“马步!腰要沉!背要直!膝盖不能过脚尖!气息下沉丹田!徐凌宇!你屁股撅那么高干什么?扎马步还是扎蛤蟆功?”龙辉背着手,板着脸,在徐凌宇身边走来走去,活像个严厉的教头。
徐凌宇憋得小脸通红,两条腿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