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一队禁军正将十车棉衣卸在关城中央。为首的将领捧着圣旨高声宣读,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着即核查边关军需,凡克扣者斩!”
老兵突然跪倒在地,对着长安方向重重叩首。积雪被他额头撞得飞溅起来,在月光下像散落的碎银。林夏望着那队禁军崭新的甲胄,突然明白自己那首诗,竟真的穿透了重重壁垒,带来了一丝改变的希望。
数日后,长安来的信使带来了惊人的消息。户部尚书被革职查办,查抄的家产里竟有三百件本该发往边关的棉袍。翰林院的李学士奉旨前来云漠关,要将《云漠关》刻在关城的石碑上。
刻碑那天,关内外的军民都来了。林夏站在人群中,看着李学士挥毫泼墨。老学士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激动。当最后一笔落下时,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那欢呼声中充满了压抑已久的释放。
瘸腿老兵突然指着远方,声音颤抖:“看!”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支商队正缓缓走来,驼铃在风中悠扬地响着。为首的商人掀开车帘,露出王砚之熟悉的笑脸,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孤儿,都是阵亡将士的遗孤。
“林兄,”王砚之上前握住林夏的手,他的掌心温暖而有力,“陛下上命我来此设立学堂,这些孩子,以后都能读书了。”林夏望着那些孩子冻得通红的脸颊,突然想起自己写“衣不暖”时的悲愤。
此刻夕阳正落在新刻的石碑上,将“长城血未流”五个大字染成金色,仿佛是用那些逝去将士的鲜血浸染而成。夜深人静时,林夏独自登上城楼。
朔风卷着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看见月光下的长城蜿蜒如巨龙,那些曾经浴血的关隘,此刻都沐浴在温柔的月色中。远处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稚嫩的嗓音念着《云漠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林夏轻轻抚摸着城砖上的箭孔,那里还残留着岁月的痕迹。他知道,一首诗改变不了所有事,但至少,它让人们记住了那些不该被遗忘的名字。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件银色的铠甲,让他在这寒冷的边关,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和希望。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云漠关仿佛也在低声吟诵着那首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种子,落在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上,等待着春天的到来,等待着长出新的希望。
林夏知道,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他要用自己的笔,继续记录下这里的故事,让更多的人听到边关的声音,让那些牺牲和奉献,永远被铭记在历史的长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