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边疆重地,如荆州、益州、广州,林夏建议设“行台”——即中央派出的临时机构,总揽军政大权。荆州行台治江陵,辖荆、雍、湘三州,防备北魏与萧齐残余势力;益州行台治成都,镇抚巴蜀;广州行台治番禺,管辖岭南及交趾。
“行台长官由陛下亲信担任,三年一换,以防专权。”林夏特别强调,“如荆州,南齐时萧颖胄、萧衍皆曾在此起兵,可见其重要。当以‘忠谨有谋’者镇之,臣举荐韦睿,其人老成持重,可当此任。”
萧衍采纳其言,命韦睿为荆州行台尚书令。韦睿到任后,修缮城防,减免赋税,荆襄一带迅速安定,成为大梁西部的屏障。
南齐末年,战乱频繁,百姓流离失所,“千里无烟,白骨露于野”。林夏深知,民心是最大的疆域:“民者,国之本也。若民不聊生,纵有坚城百万,亦如沙上之塔。”他向萧衍献上“凝民”三策:劝农桑、均赋税、修水利。
“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之寒。”林夏引用《汉书》,建议萧衍下诏“轻徭薄赋,鼓励垦荒”。规定:凡流民返乡者,免徭役三年;开垦荒地者,永为己业,五年不纳税。
他还推广“区田法”——一种精耕细作的耕作方式,在小块土地上集中施肥、灌溉,产量可比普通耕作高一倍。命农官在各州郡举办“农桑学堂”,由经验丰富的老农传授技艺。
“臣闻吴兴郡有稻田万顷,因战乱荒芜过半。”林夏道,“可派官前往,组织流民耕种,秋收后按比例分成,官府得三成,流民得七成。”萧衍依计而行,仅一年,吴兴便收获稻谷三十万斛,流民纷纷返乡。
南齐赋税混乱,有“三调”(租调、户调、丁调)之外,更有各种苛捐杂税,百姓不堪重负。林夏主张“均税”:以户为单位,按资产多少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户缴租五石、调绢三匹,中等户缴租三石、调绢二匹,下等户缴租一石、调绢一匹。
“此外,废除‘塘丁税’‘桥桁税’等杂税,严禁官吏私加摊派。”林夏特别指出,“若有官吏敢‘额外取一文钱’,许百姓赴御史台告发,查实后斩。”
为确保赋税公平,他还命各州郡“括户”——清查隐漏的户口。南齐时有许多百姓为逃避赋税,依附于豪强为“荫户”,林夏规定:豪强需将荫户交出,否则没收其一半家产。“如此,朝廷户口增加,赋税来源扩大,百姓负担也可减轻。”
江南多水,却常遭旱涝之灾。林夏奏请大修水利:在钱塘江畔加固海塘,防备海潮;在太湖流域疏通沟渠,使水流注入长江;在淮北修复芍陂(今安丰塘),灌溉万顷良田。
“芍陂是春秋时孙叔敖所修,南齐时废弃,如今若修复,淮南可成粮仓。”林夏道。萧衍命豫州刺史夏侯亶主持修复工程,征发民夫万人,历时半年完工。此后,淮南“旱则引水浸润,涝则排水归江”,亩产较前翻了一番。
他还推广“龙骨水车”,使农民灌溉效率提高十倍。“农为邦本,水利为农之本。”林夏道,“陛下重水利,便是重天下苍生。”
南齐时,北魏多次南侵,淮北之地几经易手。萧衍即位后,北魏孝文帝虽已迁都洛阳,但仍对淮南虎视眈眈。林夏认为:“治内必先安外,若边疆不稳,百姓便难安心生产。”
林夏建议在淮河沿线构筑“三重防线”:第一线以彭城、寿春为核心,修缮城池,储备粮草;第二线以钟离(今凤阳)、淮阴为枢纽,布置精兵;第三线以广陵、盱眙为后援,可随时增援。
他还注意到淮北有许多“坞堡”——百姓为自保而筑的堡垒,堡主多为地方豪强。林夏主张“联坞堡为藩篱”:对愿意归附的坞堡主,授予官职,使其率部众助守边防;对拒不归附者,则派兵剿灭。
“彭城有坞堡主陈显达,拥众数千,勇猛善战,曾与北魏交锋十数合。”林夏举荐,“可召其入朝,封为‘淮阳太守’,命其镇守彭城。”陈显达感于萧衍恩遇,果然尽心守边,北魏数年不敢近彭城。
南齐军队多为世兵制,士兵父子相承,战斗力低下。林夏建议改为“募兵制”:在各州郡招募精壮,凡身高五尺八寸以上、能挽弓三石者,皆可入伍,免除其家赋税。
他还命人改进兵器:仿制北魏的“马槊”,使骑兵冲击力增强;铸造“万钧弩”,可射穿铁甲,射程达三百步;打造“楼船”,上设拍竿,可击碎敌船。
“兵不在多而在精,器不在利而在巧。”林夏道。萧衍命韦睿、曹景宗等名将训练新军,数年之间,大梁军队“甲胄鲜明,器械精良”,战斗力远超南齐旧军。
对于北魏,林夏主张“恩威并施”。在边境开设互市,允许南北百姓交易:南朝输出丝绸、茶叶,北朝输出马匹、皮毛。“互市可使两国百姓互通有无,减少敌意。”
若北魏南下,则坚决反击。天监四年(公元505年),北魏中山王元英率军十万攻钟离,林夏建议:“钟离地势险要,可坚守待援,再派奇兵断其粮道。”萧衍依计,命韦睿、曹景宗率军救援,果然大败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