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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假惺惺的,你演戏给谁看

    翌日清晨,晨雾未散,寒气刺骨。
    杜明琬推开门,赫然看见紫苏站在院中,发梢凝着露水,浑身发抖。
    紫苏有些身手,避开书院看守,出现于此,杜明琬并不讶异,只是她贸然前来,莫非家中有变故?
    她心头一紧。
    “你怎会独自来书院?父亲母亲可好?”
    紫苏欲言又止。
    见如此,杜明琬急问:“是否府中出事了?!”
    紫苏扑通跪下:“姑娘莫担忧,府中一切安好,是、是奴婢母亲病重……”
    杜明琬卸了口气。
    “母亲几日前便觉不适,看诊的大夫说,目前用药已收效甚微,得需猛药才行,可药价实在昂贵,奴婢实在无颜同夫人说,所以才厚着脸皮,前来书院叨扰姑娘,还望姑娘恕罪……”
    杜明琬一把扶起她,指尖轻拂她鬓边湿发:“傻丫头,为母亲看病,何罪之有?”
    紫苏泪如雨下:“奴婢实在愧疚。”
    “你我之间,说这些做什么?”杜明琬用袖子擦去她的眼泪,“小时候你护着我,现在该我护着你了。”
    她回屋取银,倾囊相赠,只留少许碎银自用。
    目送紫苏离去,她心里仍不踏实。散学后,她魂不守舍,竟走到了后山深处。
    暮色四合,残阳染红了半边天。
    「许久未曾见过那男子了,不知他的伤可好些了?」
    「何时才会再见呢?」
    「早知如此,当时便应问清楚他名字。」
    杜明琬正出神想着那个神秘男子,脚下突然踩空——
    一只有力的手臂猛地揽住她的腰。
    灼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她仰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是你……”她呼吸一滞。
    男子低笑,嗓音磁哑:“小书生,你怎么连路都走不稳?”
    杜明琬耳尖发烫,突然瞥见他手背上的新伤。不由分说拉他坐下:“怎么又受伤了?”
    指尖轻触淤青:“还疼吗?”
    “疼得很。”他盯着她,眼底带着笑。
    她低头轻轻呵气:“整日打架斗殴,难怪不来书院读书。”
    她从怀中掏出布巾,正要给他包扎,男人突然抽了手:“装什么好心人?不如直接给银子实在。”
    “给就给!”她掏出荷包递过去,“今日正巧随身带了银两,你拿走便是。”
    他乜了眼,却不接,掀眸,眼神骤冷:“不论是对那个奴婢,亦或对我都这么施舍?你是觉得我们很可怜?”
    杜明琬浑身一颤。
    他听见她和紫苏的对话了?
    那他可知她是女儿身了?
    这该如何是好?
    明琬语结:“你你你你是何意?”
    “我说你成日假惺惺的。”他逼近一步,声音带着讥讽,“演戏给谁看?”
    “紫苏伴我十二载,我与她早非主仆,而是至亲。”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四岁那年胃疾发作,她蜷在榻上疼得打滚,是紫苏背着她走遍府邸,说“贴着背,肚子就暖和了,暖和就不疼了。”
    飘雪的夜,落雨的晨,紫苏伴她始终如一。
    杜明琬抬眼,目光清亮:“所以我帮她,不是施舍。”
    顿了顿:“对你……也不是。”
    夕阳把两人影子缠在一起,她盯着交叠的衣角,耳朵红得滴血。
    男子眸光一暗。
    杜明琬固执地举着钱袋:“我自幼读书知理,所以见伤不救,我做不到。”
    他嗤笑:“真当自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这话耳熟——承聿哥哥也这么说过。
    “仁心易碎,世道险恶。”他突然伸手,把她碎发别到耳后,“你这么天真,活该被骗得倾家荡产。”
    杜明琬不退不让:“世间若无仁德,与修罗场何异?”
    他定定看她。
    这样单纯善良,迟早被人吃干抹净。
    暮色渐沉,他一把抓过钱袋:“要治就快点,再磨蹭血都流干了。”
    明琬唇角微扬。
    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白瓷瓶,尾指蘸了药膏轻轻涂抹在他小臂。男子皱眉,疼得“嘶”了一声。
    她顿住,立刻呵气:“抱歉,我轻点。”
    动作突然僵住——太亲密了。
    她慌忙低头包扎,没看见自己指尖掠过他手腕时,男人滚动的喉结。
    “对了,那柄折扇……”她轻声问,“还在吗?”
    男子轻笑:“已经送给佳人的东西还想要回?小少爷,此举非君子所为啊。”
    夕阳给他轮廓镀上金边。
    明琬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他说的“佳人”是谁?君子又是谁?
    “小少爷”三个字更是刺得她耳根发烫。
    一阵热浪扑来,终是红了脸。
    夜色如墨,宁远侯府巍峨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玄衣男子静立府外,目光冷冷扫过门前那对石狮,转向后门轻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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