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坤亲自来了。”阿蛮的声音透着寒意,她将那罐白蜈蚣塞进林夏手里,“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别让它们离开你的视线。”
桑坤的声音在楼下响起,带着生硬的汉语:“阿蛮小姐,交出‘游丝’,那些孩子可以活命。”他挥了挥手,两个士兵拖出个麻袋,里面传出微弱的哭泣声。
阿蛮突然吹了声长哨,竹楼周围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数百只通体漆黑的蚂蚁涌出,组成一条黑色的河流,朝着佤邦军爬去。士兵们慌忙开枪,却怎么也打不完那些源源不断的蚂蚁。
“走!”阿蛮拽着林夏从后门冲出,钻进屋后的密林。林夏回头望去,只见桑坤从腰间掏出个银质烟盒,抽出根雪茄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们在密林中狂奔,身后传来阵阵惨叫。林夏忍不住问:“那些蚂蚁……”
“‘行军蚁’,只认我的血。”阿蛮的声音有些疲惫,“但桑坤不怕,他身上有我母亲的东西。”
傍晚时分,她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壁上画着奇怪的壁画,描绘着人们向一个手持陶罐的女人献祭的场景。阿蛮点燃火把,火光映出壁画深处的一行小字:“丝生于腐,蛊源于心。”
“我母亲发现,‘游丝’能治愈被蛊毒侵蚀的人。”阿蛮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但桑坤想把它改造成武器,让士兵变成没有痛感的杀人机器。”
林夏突然想起那个脖颈有勒痕的少年,急忙问:“那些孩子……”
“他们是‘容器’。”阿蛮的声音低沉下来,“桑坤在他们体内培养‘游丝’,等成熟了就……”她没有说下去,但林夏已经明白了。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石块滚落的声音。阿蛮迅速熄灭火把,山洞陷入一片漆黑。林夏听到有人走进来,脚步声很轻,像是刻意放轻的。
“阿蛮,我知道你在里面。”是桑坤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你母亲当年就是这么躲着我的。”
黑暗中,林夏感到阿蛮的身体在颤抖。她悄悄掏出那个装着白蜈蚣的陶罐,手指紧紧握住罐口的麻布。
“你母亲说,‘游丝’需要纯净的血液才能存活。”桑坤的声音越来越近,“所以她选择了你,不是吗?”
突然,一道火光亮起。桑坤举着火把站在洞口,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士兵,架着一个虚弱的老人——正是林夏之前见过的老向导扎西。
“放了他!”阿蛮喊道,声音里带着绝望。
桑坤冷笑一声,用缅语对士兵说了句什么。士兵举起枪,对准了扎西的头。
“不要!”林夏脱口而出,她突然想起阿蛮的话,猛地将陶罐砸在地上。
白蜈蚣四散奔逃,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桑坤的士兵惨叫着倒下,他们的皮肤迅速被蜈蚣啃噬,露出森森白骨。桑坤却毫发无伤,他看着那些蜈蚣,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果然和你母亲一样,总是这么天真。”
阿蛮突然扑向桑坤,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锋利的短刀。桑坤侧身躲过,却被阿蛮抓住了手臂。两人扭打在一起,火把掉在地上,山洞里再次陷入黑暗。
林夏摸索着找到扎西,发现他只是被打晕了。她扶起扎西,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却听到阿蛮的惨叫声。她急忙摸索着过去,摸到一手黏腻的液体——是血。
“林夏,快走!”阿蛮的声音虚弱,“把‘游丝’带出去,交给中国政府。”
林夏感到阿蛮将一个冰冷的东西塞进她手里,是那个装着“游丝”的玻璃管。她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桑坤的狞笑声:“没人能走得掉!”
突然,山洞剧烈摇晃起来。林夏意识到桑坤可能引爆了炸药,她急忙背起扎西,朝着洞口跑去。身后传来阿蛮的最后一句话,带着一丝释然:“告诉他们,红崖山的雾,终于要散了。”
当林夏冲出山洞时,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她回头望去,只见整个山洞都塌了下去,烟尘弥漫中,她仿佛看到阿蛮站在洞口,脸上带着微笑,心口的昙花纹身仿佛绽放了一般。
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林夏背着扎西,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玻璃管,朝着边境的方向走去。她知道,她肩上扛着的不仅是一个老人的生命,还有无数孩子的未来,以及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期望。
红崖山的雾,或许真的要散了。但那些在边境线上发生的故事,那些关于人性、贪婪与牺牲的记忆,将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提醒着人们和平的珍贵。
林夏在雨林中狂奔,手中的玻璃管折射出诡异的七彩光芒。她的身后,桑坤的残余势力正穷追不舍,枪声在密林中回荡。扎西虽然苏醒,但体力不支,林夏不得不背着他艰难前行。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边境线。”林夏气喘吁吁地说。
扎西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