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颐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在走进小区,路过那一串串垂下来的紫藤花时。
他拐了个弯,终究还是走了过去,停下,轻柔的伸手触碰花朵。
不修复好花鳞衣,他说不定压根睡不着。
嘶.
一丝丝清凉的气息,从花瓣上流入他手指。
很快气息消散,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碰过的紫藤花仿佛变成了一个个空壳,里面某种特殊的东西消失了,被吸走了。
他能感觉到,花的根茎似乎还在缓慢的补充这种特殊之物,只是很慢很慢,刚补充一点,便被他马上又吸收掉。
李程颐伸手去轻轻碰了碰最大最显眼的大红花。
花架子边,还有两个拿着红折扇刚刚跳完舞,正叉腰闲聊的大妈。
他趴在枕头上,没脱衣服睡着了,口水把枕巾打湿一大片,压在嘴角皮肤上有些黏糊糊的,很恶心。
他随口应付着,迅速刷牙,换衣服,外衣运动服的袖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点红色。
单纯的记忆并不能完美重复曾经的鲜活,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感受更多。
“早点回来,没事别故意在外面闲逛拖时间,然后回来说要面试。”冯玉荣一脸看穿一切的表情。
黑暗,安宁,温暖。
李程颐不是前身,没感觉什么不耐烦,这里的一切对他都是新鲜的。
在电梯间里,趁着下楼的空隙,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
然后换了一件灰色卫衣。
客厅里,李程颐一口接一口的吃着黑米粥。
一架白色四翼无人机在高空缓缓飞过。相隔不远的空中,还有两只追逐嬉戏的黑色小鸟。
“拖完地的水,还能留着冲厕所,这样一来,我们家至少比其他人节约三分之一的水,水费也能少三分之一。”冯玉荣认真用着不怎么熟练的算数计算着。
他尝出味道,刮了皮的黄瓜被切成块,有点酸,但很爽口。
“煎饼有点冷了,你用微波炉热一热,半分钟就够了。”冯玉荣的声音从卧室传出。
这是有光从外面照射在眼皮上,透出的血的红光。
焦躁的车喇叭,在前身的记忆里一向显得很烦,但在此时,却给他一种久违的安心感。
砰。
她是那种标准的温和型家庭妇女,身材有些瘦,有些矮,皮肤带着常年少见阳光的苍白,有些病态。五官普普通通,不好看,但也不难看,只是眉目间总是皱着,仿佛一直在愁着什么。
这一幕看得李程颐心头微痛,他不是个爱花之人,但眼下这些花可都是他保命的本钱。
‘花鳞衣已修复。’
褐色木纹理的长桌上,放了四个小碗。
草丛里乱七八糟长满了野草。
“知道了。”
现在看来,是想多了。
再然后,李程颐意识便再度沉下去,陷入新的一轮睡眠。
‘按道理,我紫藤花已经收集出了花鳞衣,那么是不是算满足第一花神位开发到极致的要求。’
“妈,你又用洗衣服的水拖地。”李程颐不自觉的张口说了句。
“水也是钱,洗完衣服白白倒掉不浪费啊?”冯玉荣有些走样的身材支起身,抹了把额头的汗。
不远处的靠背长椅上,坐着一对带娃的年轻夫妇。还只会爬的小屁孩在妈妈身上拱来拱去,像头小猪。
时间缓缓流淌,如溪流,不知道过去多久。
‘明天,尽快了解死角信息,然后研究花鳞衣的进化,和下一个花神位如何开启!’
端起碗,几口将粥喝下肚,然后拿起煎饼大口大口的咬。
“我出门办事了啊。”他随便用个借口,应付冯玉荣,便穿上鞋开门。
不到五分钟,眼前四个碗里的东西全部被消灭干净。
明亮的阳光,蔚蓝的天空。
大红花,白花,黄菊花,还有点淡蓝色很小的不知名花。这些花有的完全开了,有的还只是半开,有的只是花苞。
然后弯腰,伸手去抓长在地上的其他花卉。
一丝清晰提示在脑海里浮现,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动静。
朦胧间,他又听到楼下有人骂骂咧咧,为了停车位争吵的响动。
“起来吃早餐,一屁股睡到早上十点,你还没找到工作呢,就开始摆烂?”冯玉荣催促道。
他迅速将袖口就着水龙头,用肥皂打湿搓掉。
“今天伱没去锻炼,小东还来电话问你了。说你电话打不通,后来打通了也没人接。我说你睡着了,他还不信,说是等会下班了来找你。还有林桑,那小姑娘也来问你了,问你有空没,她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之前你爸出去买菜还遇到她了,笑眯眯的还和他打招呼,蛮有礼貌的一个孩子.”
“好吧好吧。”李程颐应付几声,侧过脸看向窗外。
这一幕和他上辈子母亲做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