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泉苑里,乌云静静地卧在窗棂上,眼珠子随着小满的身影来来去去。
小满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哼着宁朝街巷里的歌谣“气恼他家富贵,畅快人有灾殃,一些不由自己,可惜坏了心肠。人言未必皆真,听言只听三分。休与小人为仇,小人自有对头……”
一首长长的歌谣唱不到头,小满宛如一只小蜜蜂,在屋子里飞来飞去,连边边角角都擦拭干净。
乌云见再也瞧不出什么新鲜事,便缓缓闭上眼睛睡觉。一天十二时辰,猫得睡八个时辰,睡着睡着一天便过去了。
小满转头见乌云闭眼,鬼鬼祟祟靠近过去,想要将它从窗棂上抱下来。可还没等她靠近,乌云已睁开眼睛冷冷看着她,小满又背着双手哼着歌,若无其事的走开。
“公子这狸奴,奇奇怪怪的……”
正嘀咕着,门外传来声音:“小满小满,开门!”
小满眼睛一亮:“立秋姐。”
小满撇撇嘴:“天上掉馅饼还能砸到我?我可没那么好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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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见状,将茶盏一口饮尽,也坐下随手挑了一卷。
陈迹眼神微微晃动他虽没读过大般若经,却知道这是世上最长的经书之一。地藏菩萨本愿经只有一万七千字,可这大般若经却有六百卷,合计四百八十万字。
如今对方竟是找了个挑不出毛病的理由,将自己也留在佛堂里。
立秋抓起她手腕,与她击了个掌:“说定了!”
小满瞪大了眼睛:“每月五两银子!?”
小满眼珠子转了转:“雇主是谁啊?”
陈问宗也停下说道:“母亲,要不儿子为您挑一卷。”
她小跑着过去开门,门外的立秋神神秘秘的拉着她就往屋里去。
凡有陈迹不懂之处,他也能一一解答。
梁氏用袖子轻轻抿了抿嘴角:“好了,今日你们二人孝心可鉴,回去吧,明日再来。”
三人从中午读到傍晚,陈迹读完一卷再换一卷,陈问宗依旧四平八稳,陈迹读三卷的时间,他便已读下六卷。
陈问宗问道:“母亲,今日读哪本?”
说罢,陈问宗重新盘坐下来,自顾自挑了一卷大般若经读起来,陈迹也挑了一卷,认认真真,念念有词。
“问宗给母亲请安。”
立秋有些尴尬:“我也不能白跑一趟是不是?姐姐照顾你两年,你好歹也让姐姐靠你赚点养老的嫁妆。而且,有此事在,我也可以随着陈家一起回京城了,洛城沉闷闷的,哪有京城有趣。”
陈问宗双眼炯炯有神:“此话当真?”
陈迹忽然道:“心诚则灵。”
待她们进到屋内,小满迟疑:“立秋姐,怎么神神秘秘的?”
立秋眼中压着喜悦:“怎么样,办这么点小事就有钱拿,等拿够两年的钱嫁出去,这辈子都用不愁了。”
立秋压低了声音:“有人出钱,每个月给你二两银子,你只需要将你家公子何时出门、何时归家的消息告诉我就可以。若是能得知你家公子喜好什么、与谁来往,还能再加三两。”
这个哑巴亏,他似乎是吃定了。
立秋低声道:“有个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就看你想不想接。”
小满小声道:“那也不行,我不能害我家公子。”
陈迹不动声色拱手:“夫人不必自责,哪里都会有小人和君子,您每天操心那么多事,被某些人钻空子也情有可原。”
“凡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清,昏定而晨省。”
立秋见有戏,赶忙撸起小满的袖子:“你看看你手上的冻疮,再看看你嘴唇干裂的口子。你先前不还惦记着去东市买点胭脂膏,结果不舍得。现在拿了钱不仅能买胭脂膏,还能买最好的石黛画眉,买最好的澡豆洗脸,洗完香喷喷的。”
她看了一眼窗棂上的乌云,笑眯眯的露着两颗小虎牙,小心翼翼将银花生都揣进了怀里。
梁氏轻声道:“便读我昨夜所读的地藏菩萨本愿经吧,低声诵读出来,心诚则灵。”
……
小满面色犹豫。
到了傍晚,梁氏声音已不再温存,她平静道:“今日要不就先读到这里吧?”
陈迹认真道:“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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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笑着阻止道:“不可不可,今日你二人已经读了许多,要知道这为人处世之道,欲速则不达,万万不可贪多冒进。”
梁氏笑着接过陈问宗递来的经书:“好,那母亲便陪你们再看会儿。”
陈问宗点点头:“好。”
陈问宗端起茶盏,浅浅啜了几口:“多谢母亲赐茶。”
正待他准备起身与梁氏告辞,却见梁氏起身为两人倒了杯茶:“来喝点茶水解解渴,待会儿我们再读一读《大般若经》。”小满捧着双手眼睛被银花生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