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二人这番话,也不枉她倾囊相授。”颜如玉这才用正眼看向他二人。给知树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拿出一卷红布来,“那这东西,你们就可以拿去......”
二人刚要接过去,他的手按在布上,目光慎重:“谁给你们的?”
二人会意地握着布:“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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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桑落的问题吓了桑陆生一哆嗦:“我不是。闺女你别乱猜。”
是与不是,其实一看就清楚了。桑落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刚刚被切的喜子一定是鹤喙楼送进宫里的眼线,大伯这么主动,非常的反常。多半也是鹤喙楼的。
爹干了这么多年的刀儿匠,很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大伯送了不少鹤喙楼眼线进宫去。
桑陆生想到了莫星河那阴森森的脸,不由地遍体生寒,又害怕桑落追根究底地问,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我去将喜子的东西准备一下,刚才好像油温不够高。闺女,你快回颜大人府中去吧。这里你少回来。”
“今日天色不早了,又下着雪,我明日再走。”
桑陆生看看外面的雪,只答了一声:“也好。”
第二日一早,雪不但没有停,反而下得更大了。
像是上天扑簌簌地抖着棉絮一般。
桑落睡了一个好觉。爬起来看看窗外,决定等雪小一些再去丹溪堂。
她将床榻旁的地砖撬了起来,仔细数了一数银票,这半年下来,竟有千两之多。可算是大小发了一笔横财。
她将银票压了回去,地砖放好。左右闲着无事,她将之前宫里内官来下大订单时留下的模子取出来,冰天雪地,蜡像冷却得很快。不过两个时辰,她倒了好几个“玉字辈”的蜡像。
原本也是见惯不怪的物件,又是她亲自雕的模子,偏偏这一次,桑落拿着那蜡像,竟觉得有些罪恶感。
当初雕“玉字辈”的模子时,还不知道颜如玉就是当年那个少年,只是想着要报复颜如玉对自己的种种恶行,所以做得夸大又带着点别有用意的丑陋。
如今,再要说这个是“玉字辈”,却也不能够了。
上次颜如玉中了媚毒,她浅浅地触诊了一下,但那属于病态,不能算正常状况。
这样想着,她有些心慌。
那天在山洞里,颜如玉反反复复阻止她触诊,可别是被自己三倍药量下去,出现了什么不便与人说的症状。
她深吸一口气,甩甩头。
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妇人尖利的嚎哭声:“黑心肝的刀儿匠,害死了我儿子!”
桑落推门便见是昨日那个妇人,她瘫坐在雪地里,拍着大腿嚎哭起来。怀里搂着一具青紫的小身子,看那僵白的脸,就是昨日那个叫“旺财”的孩子。
桑落心中微微一紧。桑陆生要去理论,被她拦住。她拢着大氅踩在了雪地里。
“昨日还活蹦乱跳的娃,送到你们这里来,偏生不给净身!”妇人看见有人来了,立刻来了劲,嚎哭的声音愈发地刺耳尖锐:“你们赔我儿子!赔钱!”
“净身有生死文书,生死由命。”桑落居高临下地看着妇人,足尖在雪地里碾了碾雪粒,“既然没有净身,我们为何要赔?”
“毒妇!”妇人闻言发了狂,随手抓起雪块就往桑落脸上砸:“如果不是为了来净身,我儿怎么会受冻?不受冻,又怎么会死在这回家的道上?”
风静立刻飞身出现,一柄长剑挽了几个剑花,挡住了雪块,最后利落地落在了妇人的咽喉上。
一见到剑,那妇人顿时哑了嗓子,抓着雪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
桑落的目光落在旺财的脸上。
这孩子昨日虽然高热却不致死得这么快。
她蹲下身,要伸手去检查。妇人心虚地抱着旺财躲闪着,却又碍于咽喉处的长剑,不敢再退。
桑落翻开旺财眼睑,指尖触到颈侧时忽然顿住——根本不是冻死的!
像是用力抓过什么,指甲劈了,甲缝里还沾着泥土的碎屑。咽喉处却诡异地肿胀发亮,她顺手探向旺财的身下,两颗附件出现了萎缩。
“昨日你给他喂过什么?”她猛地攥住妇人手腕。
妇人梗着脖子死不承认:“我能做什么?一点钱都没有,我能喂他吃什么?!就是从你们这儿出去,就死了。”
桑落眯了眯眼,站起来:“风静,立刻告官。请仵作来验尸。我怀疑有人用雷公藤毒杀幼儿。昨日到现在,时辰不多,腹中必然还有药物残留,只需剖开一验便知。”
一听这话,那妇人吓得抱着旺财的尸首,坐在地上不住往后退:“我、我、我就是给他弄了点草药。没、没有什么毒的!”
说完,将旺财的尸首向前一抛,妇人跌跌撞撞地溜了。
风静得了桑落的眼神,示意暗处的一个风字辈跟了过去。
“那是个人贩子,抓了就送官府。”
“是。”
桑落蹲下来,替旺财整理了遗容,又站起来对风静道:“找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