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亮时,有人拍响了丹溪堂的大门。
门一开,是顾映兰。
他的头发因奔波而有些散乱,握着几册博物志,失神地迈进丹溪堂,嘶哑着问道:“颜如玉呢?”
颜如玉从屋内走出来。
顾映兰将满腔的愤怒灌注于手,狠狠地将博物志砸向颜如玉:“你自己看!”
博物志散了一地,众人捡起来,似是不懂其中的意味一般,将那“无药可解”四个字读了又读。
桑陆生抓着夏景程:“你不是说有法子吗?”
夏景程也有些懵:“我——我记得桑大夫说过——但是否行得通,须等桑大夫醒来才能确定。”
书上都说没有解,桑落就能解?万一错了呢?万一耽误了呢?
顾映兰心痛至极,他握着拳头朝颜如玉挥了过去。
颜如玉冷脸侧身一躲,让顾映兰扑了个空:“知树,将顾大人请出去。丹溪堂需要安静。”
“颜如玉,”顾映兰没有功夫,被知树架着往外走,却不忘说道,“你要知道,你护不住她!你的来历注定就是个死。”
柯老四闻言心惊,却见颜如玉面不改色地负手立于院中,沉声下令:“顾大人一夜未眠,胡乱呓语。知树,让顾大人好好睡一觉。”
“是!”
顾映兰被知树带走,院门再度合上。
颜如玉将那些博物志从众人手中抽回,随手抛在一旁,淡淡说道:“这些道听途说的传抄之书,不看也罢。若书中的话都可信,那桑落的医术又是如何来的?”
一句话点醒了众人。
是啊。
桑落的那些蜡像、画的图、制的药乃至诊治方法,都是闻所未闻的,更是医书上从不曾见过的。
世间万事,不可尽信书。
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桑落醒了!
众人皆是一喜,急急切切地要进去看。
颜如玉拦住众人,只让夏景程和李小川入内。
“桑大夫——”夏景程与李小川围在桑落床边,一边替她把脉,一边将博物志中描述的毒树说了。
桑落听得“海檬树”三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个。”
难怪前晚与颜如玉“开二指”时,极快就陷入那一片光亮之中。还以为是颜如玉“手艺高超”,想不到......
李小川见她思绪不定,生怕刺激了她,多了心眼没说书上那四个字:“书中没有提如何解毒。桑大夫可知道?”
桑落道:“知道。”
门内门外的人听见了,皆喜出望外地相视一笑!
桑落看向夏景程和李小川:“只是药很难制。”
三日已过去一日两夜,要在短短两日之内制出解药,实在太难。
“什么方子?桑大夫快说,我俩这就去熬药!”李小川问道。
“夏景程,你来说说。”这时候她还不忘考人。
夏景程道:“我记得桑大夫提到过一个药,说当时是为了治疗心疾,用时却发现此药对心疾效果甚微,反而有了起阳之效。”
“说下去。”
“所以,昨日李小川给我看兔子心脏时,我就在想,或许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李小川忽然明白过来,长长地“哦”了一声。
桑落斜斜靠在床头:“你俩想到什么药?”
李小川与夏景程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不倒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