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亲眼见证了整个过程,可见她在疡门确有一些绝非寻常的本事。
吴奇峰上前一步,挡在桑落与老将军之间,目光转向吕蒙,抱拳道:“吕将军,下官来迟,万望恕罪。老将军乃国之柱石,太妃娘娘亦时常挂念其安康。此等金贵之躯,诊治岂能儿戏?桑医正虽擅疡门,却对此类病症并不精通,下官作为太医令,自当亲自诊视!”
吕蒙示意家中管事和嬷嬷将宾客先接到正堂之中。自己则要带着老将军去僻静之处,让吴奇峰好好诊治。
偏偏老将军死活不肯。他身上还带着功夫,几次险些逃脱,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颜如玉,手怯怯地想要去拉拽颜如玉的衣袍。
“父亲,那是颜大人。不可无礼。”吕蒙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和烦躁。
颜如玉早已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见此情形,心中微动,走上前来从管事手中接过袄子,搭在老将军肩上。
老将军受宠若惊地险些抱拳跪地行礼,幸好颜如玉暗中托住了他的手肘。
颜如玉身形高大,特地弯了点腰,很是尊敬地扶着老将军,又微笑着哄他:“颜某送老将军进屋吧,外面着实寒冷,受了风寒可不好。”
老将军怔愣着点点头。
颜如玉看向桑落:“桑医正还请一起。”
站在一旁的许夫人自然满心不甘,非要挤挨着吴奇峰一起走,吴奇峰烦闷,一把甩开她:“你个妇道人家,去那边吃去喝去。这是看诊,又不是买首饰。跟着我做什么?”
许夫人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也不敢再跟了。
吕蒙领路,进了僻静的暖阁。
吴奇峰让贴身的药童摆好脉枕,摸着胡子认真把脉。
暖阁里烧着碳炉,暖意十足。桑落只站了片刻,就觉得手指暖得发胀发麻。
她揉了揉手指,只与颜如玉的目光隔空一碰便弹开。
颜如玉想知道来龙去脉。
那就必须要有单独与老将军见面说话的机会。
为老将军看诊的人,只能是自己。
桑落思忖着,看向一旁的管事,悄声走过去,低声问道:“平日都是谁在替老将军看诊?吃的又是些什么药?可有脉案记录?还请拿出来看看。”
管事将脉案和方子都取过来,交给桑落。
吴奇峰收回手,叹道:“老将军的病被耽误了。大将军,老将军此病实属痰浊内生,上蒙清窍,脑络痹阻。”
吕蒙听不懂这玄之又玄的话,一口痰怎么就让人痴傻了?
吴奇峰埋头写下几个方子,添了两味药,又成竹在胸地道:“照此方子去抓药,再每日针灸膈俞和心俞,想来不出半个月,便能让老将军清醒过来。”
管事的伺候老将军多少年了,那些药他都能背下来。一看吴奇峰的药方,尴尬地看了一眼吕蒙,再揣好方子。
吕蒙大约明白又是老一套,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抱拳谢过吴奇峰,便说邀他赴宴去。
众人正要走,桑落翻着那些旧方子,凉悠悠地开了口:“这些方子,屁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