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在这里停留。”他指尖抚过阵盘边缘的抓痕,那痕迹深可见骨,显然是被利器强行划破的,“而且……在抗拒某种力量。”
烛龙的龙吟中带着肃杀:“传送阵通向天玑盟腹地,看来季鸿那老东西早就算准了你会来。”
萧砚站起身,将半片衣料收入星纹戒。
丹田中的五行阵图此刻流转得格外剧烈,五枚灵纹之心分别对应着传送阵的五个角,仿佛在指引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steppgonto阵盘中央,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银杏叶——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戒底,叶脉间的星辉与传送阵的光芒交相辉映。
“母亲,若您在天有灵,”他轻声呢喃,“请护佑苏璃平安。”
光影流转间,萧砚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待站稳身形时,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气。
他身处一座巨大的圆形祭坛,四周立着十二根盘龙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锁链,锁链另一端拴着浑身浴血的修者——他们的灵脉被生生抽出,化作glogchas,在祭坛上空编织成一张巨大的命盘。
“萧砚小友,别来无恙。”
阴冷的声音从祭坛上方传来。
萧砚抬头,看见季鸿负手立在祭坛顶端,昔日飘逸的道袍如今沾满血污,袖口处绣着的天玑星纹竟变成了狰狞的血色漩涡。
他的左袖空荡荡的,露出的半截手臂上爬满青黑色咒印,正是那日被星核灼伤的痕迹。
“季鸿,”萧砚冷冷开口,目光扫过祭坛上的生魂,“你竟堕落到以活人为饵,行此伤天害理之事。”
季鸿发出刺耳的笑声,右手一挥,祭坛四角突然升起四座青铜鼎。
鼎中滚油沸腾,隐约可见鼎壁刻着的“困”“杀”“劫”“灭”四字灵纹。
随着他指尖掐诀,那些被锁链束缚的修者突然齐声惨呼,灵脉锁链被强行扯断,化作点点血光没入鼎中。
“天害理?”季鸿森然道,“星墟本就是弱肉强食之地,若不踩着别人的骨头往上爬,如何能在这乱世中求生?你母亲当年若不是死守着星垣阁的慈悲,又怎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萧砚瞳孔骤缩,指尖的星辰灵纹瞬间亮起:“你再说一遍?”
“我说,”季鸿拖长声音,鼎中的血光突然凝聚成苏璃的虚影,“苏璃小友就在第三座鼎中,若你肯束手就擒,本座或许能留她全尸。”
虚影中的苏璃双眼紧闭,唇角渗着鲜血,衣襟上染着大片污渍,显然已遭折磨多时。
萧砚只觉丹田中的星核剧烈跳动,赤芒几乎要破体而出,却在即将失控的刹那,听见烛龙在识海深处低喝:“冷静!那是幻术!”
他猛地咬破舌尖,腥甜的味道让神智一清。
再看时,鼎中的虚影已化作一缕血烟,苏璃的真实气息正从祭坛后方的密道中传来,带着微弱却坚定的星辰力波动。
“你以为这点小把戏能骗到我?”萧砚冷笑,指尖轻弹,一枚星辰灵纹如利箭般射向季鸿面门。
后者挥袖阻挡,却见灵纹穿过衣袖,在他胸前炸开一朵金色火花——那是专门克制天玑盟邪术的“破妄灵纹”。
季鸿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半步,袖口处的血色漩涡竟被灼出一个缺口。
他眼中闪过阴狠之色,双手快速结印,十二根盘龙柱同时发出轰鸣,柱身上的龙纹竟活了过来,化作十二条血龙腾空而起,张开巨口向萧砚咬来。
“龙生九子,囚牛好音,睚眦好杀……”萧砚喃喃自语,指尖在虚空画出九道不同的灵纹,“可惜你们这些邪祟,不过是借了上古神兽的皮毛。”
当第九道“狴犴”灵纹落定,祭坛地面突然裂开,露出深埋地下的星垣阁残碑。
碑身刻着的古老咒文与萧砚的灵纹共鸣,爆发出万丈金光。
十二条血龙在金光中发出哀鸣,化作点点血雨落下,每一滴血珠触及地面,都绽开一朵金色莲花,将邪祟之力净化殆尽。
“不可能……”季鸿面色惨白,“你怎会懂得星垣阁的禁术?”
萧砚没有回答,只是缓步走向祭坛顶端。
他能感觉到,随着每一步落下,丹田中的五行阵图与祭坛下方的地脉灵枢产生共振,那些被季鸿扭曲的灵纹正在他的星辰力作用下逐渐归位。
当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季鸿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声,祭坛中央的命盘轰然炸裂,无数道血色命线如毒蛇般向他缠来。
“就算你能破我的阵,也救不了苏璃!”季鸿疯狂大笑,“她的灵脉已经被本座炼成了‘天玑引魂幡’,此刻怕是早已魂飞魄散——”
话音未落,他的笑容突然凝固。
萧砚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半枚银杏叶,叶片在晨光中晶莹剔透,叶脉间的星辉如流水般注入命盘碎片。
那些血色命线触及星辉的瞬间,竟纷纷转向,如潮水般倒卷向季鸿,将他捆成一个巨大的血茧。
“你错了,”萧砚轻声说,“真正的引魂幡,从来不是靠杀戮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