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士兵用力一扯,妇人摔倒在地,被两个士兵拖拽着往前移动,但妇人依然没有松手。
“这是家里一年的口粮啊!你们拿走了,我们娘俩怎么活?”
她声嘶力竭,眼泪混着尘土在脸上划出几道泥痕。
两个士兵不耐烦地回头,其中一人猛地转身,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妇人肚子上。
“啊!”妇人痛呼一声,整个人向后跌去,怀里的婴儿脱手而出,重重摔在泥地上,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妇人顾不得自己的疼痛,挣扎着爬向孩子,嘴里哭骂道:“你们究竟是将士还是土匪啊?!朝廷征粮,好歹给我们留一口活路啊!”
周围几个士兵见状,有的面露不忍,脚步迟疑,似乎想要上前劝阻。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苏策粗犷的催促声:“都快点!天快黑了!吃过饭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行军!”
那声音冰冷强硬,不容违抗。
原本犹豫的士兵们立刻低下头,加快脚步离开,不敢再多看一眼那对可怜的母子。
踢人的士兵冷笑一声,掂了掂米袋,啐了一口:“晦气!”
说罢,他提着米袋头也不回地跟上队伍。
妇人浑身脏污,颤抖着抱起啼哭不止的婴儿,跪坐在泥地上,眼睁睁看着那袋救命的粮食被夺走,消失在士兵们的背影里。
寒风卷过,她搂紧孩子,无声地呜咽着,眼泪砸进干裂的泥土里。
周围的百姓瑟缩着身子,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士兵们将最后一点粮食搜刮干净。
大军用抢来的少许粮食埋锅造饭,然后在村民们绝望的眼神和哀嚎中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驻扎了一晚后,大军浩浩荡荡的继续前进。
可这只是一个村庄发生的一幕!
新景帝行事狠辣,眼里揉不得沙子,刚登基就派人暗自铲除威胁皇位的兄弟们。
刚听了魏大宝描述拖木沟修筑的棱堡,他就立刻下令派兵讨伐。
即便国库空虚、即便荆州发生灾情,也没能拖住他踏平苍州的脚步。生怕一个迟缓,苍州王的羽翼就会将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皇位扇翻在地。
可发兵仓促,户部筹集的粮草还未完全到位,只能分批送出。
十万兵马要吃要喝,见到荆州被蝗灾摧毁的惨景,断了粮草供给的苏策不但没有升起怜悯之心,反而为了一己私欲急功近利。
为了让将士们保持足够的体力急行军到苍州,他下令将所过之处全都洗劫一空。
他有皇命在身,洗劫的理由自然是朝廷讨伐逆贼不可耽误,惹得一路上的百姓都哭嚎着大骂朝廷无道,民怨四起。
为了能让苏家再次站到朝堂之上,苏策却顾不得这许多,一路走,一路搜刮扫荡。
直到五日后,在荆州冕泞县的官道上,与用三蹦子拉着鸡鸭到荆州来赈灾的赵樽队伍狭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