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午。
烈阳当头。
江遇在头疼欲裂中醒来。
看清房间的布置,越来越觉得熟悉。
这是周自衡的客房?
他记得昨晚离开周自衡的宴会后,江书臣陪他去海边喝酒。
后来的事,都记不得了。
江书臣为何把他送到周自衡家?
走出客房时,周自衡家中的阿姨端着托盘上前。
“江先生,您醒了?”
阿姨手中端着的,是竹茹汤。
汤里有葛根、炙甘草、姜半夏、竹茹、大枣。
解酒,止吐,养胃。
这是许多年前,周自衡亲自为他煮过的醒酒汤。
那个时候,他们兄弟之间毫无间隙。
别看周自衡习惯用麻木的眼神,来掩饰自己。
可他却外冷内热。
很会照顾人。
端起那碗竹茹汤,江遇喝了一小口。
还是原来的味道。
明明很多东西都没有变,却又是一切都变了样。
他不明白,这么好的兄弟,为什么要睡他的女人,为什么要与他决裂。
喝了汤,放下碗,他对阿姨绅士道,“谢谢,麻烦转告你们周先生,多有打扰了。”
手机里,电话一通又一通地打过来。
走出紫轩别苑时,江遇接起电话。
林振宇的催促声,从电话里震耳欲聋地传过来。
“江遇,你怎么回事?”
“说好的,今天一起写请柬,你在哪里?”
江遇:“紫轩别苑。”
林振宇:“你跟周自衡在一起?江遇,你们没打架吧?再过十天就是婚礼了,你可不能破相。”
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但凡是和林听扯上关系的事,江遇必定会失去理智。
失去理智,必定会跟人打架。
林振宇太了解他了。
当年为了林听,江遇和郑辉打过架。
还和宋律风打过架。
就连高中时期,隔壁班给林听写过情书的男生,江遇也把人家揍了一顿。
林振宇担忧道,“江遇,说话呀?你可是马上就要当新郎官的人了,你脸到底有没有破相?”
不知是心烦的原因,还是什么。
这阵声音,太过聒噪了。
江遇有些不太耐烦,“一会儿过去,挂了。”
……
静怡别苑。
三米长的中式古风大书桌前。
林建国和林薇薇苏秀珍母女俩,围坐在一起。
一家人写着结婚请柬。
其实这种事情可以让婚庆公司代劳。
林建国和林振宇,非要亲自书写。
因为这样,意义非凡。
打完电话的林振宇回到书桌前。
林薇薇朝他抬头望去,“哥,江遇接电话了吗?”
“接了。”林振宇坐下来,“他马上就过来。”
见到妹妹一筹莫展,林振宇拿起笔和空白请柬,却并未开始书写。
他拍了拍妹妹的手背,温柔地安慰道:
“薇薇,放心,你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
“林听也嫁给了宋律风。”
“不会再节外生枝。”
愁眉苦脸的林薇薇,叹了一口气,心事重重地诉着苦。
“昨晚江遇一整未归,电话一直打不通。”
“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写着请柬的林建国,停下手中的活,皱眉望来,“一夜未归?”
林薇薇点点头,“爸,我总感觉婚礼前要出什么大事。”
就怕江遇答应了如期举行婚礼,却又和林听扯上什么关系。
就算林听和宋律风已经结婚了,林建国还是担忧她破坏女儿林薇薇的婚礼。
林建国赶紧望向林振宇,“振宇,江遇在电话里怎么说?”
林振宇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不行,我得去看看。别是为了林听,江遇又和周自衡打起来了。”
说话间,林振宇已经起了身。
苏秀珍在林建国旁边,不由埋怨了几句:
“建国,你看看你从小养到大的女儿,多会惹事?”
“这些男人,一个个地都围着她转。”
“你这外女儿,勾引男人的本事真是不小。”
林薇薇瞪了苏秀珍一眼,“妈,你别说姐姐了,姐姐一个人带着孩子,很不容易的。”
苏秀珍更来劲了,“带着孩子还能同时让好几个男人围着她转,本事更不得了。”
林建国知道,这一切的根源都在林听。
可是,林听小时候很乖巧的啊。
她从来不会给他们惹事。
那个时候,她小小一团,就像现在的柚子那般大小。
他在书桌前练着书法,小小的林听便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