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守着守着,就睡着了。
那个时候林听还很小,林建国便开始担忧她长大嫁人的事情了。
他怕林听找的男人对她不好,怕那男人欺负她,让她伤心。
如今,这份浓浓的父爱,林建国已经转移到了林薇薇的身上。
他同样怕江遇让林薇薇伤心。
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后,林建国安慰着两母女,“你们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林听破坏这门婚事。”
苏秀珍不由来了一句,“她都嫁人了,要是她还能破坏薇薇这门婚事,那她本事就大了。”
林薇薇:“……妈,少说两句,我已经够烦了。”
……
静轩别苑,客厅。
江遇洗过澡下楼时,撞见进门的林振宇。
即使他刚刚换洗一新,林振宇依然能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
这个男人从来不会把自己喝醉。
除非为了那个人——林听。
林振宇意识事态严重,不由愤怒上前,“江遇,你又因为林听去喝酒了?”
黑色的衬衣扣子,被江遇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颗一颗扣上。
他淡淡地扫了林振宇一眼,“你是属狗的?”
属狗的鼻子才这么灵。
闻言,林振宇面露狠意,“江遇,再有十天就是婚礼了,我警告你,别再去见林听。”
……
林家书房。
江遇赶到的时候,特意对林薇薇说了声对不起。
然后耐心解释,“薇薇,昨晚我和书臣在一起。”
林薇薇委屈地看着他,“你没事就好。我就怕你有什么意外,下次不许不接我电话。”
“抱歉!”江遇揉了揉林薇薇的脑袋,“下次不会了。”
林建国心中憋着一团怒气。
女儿女婿大婚在即。
可是女婿一夜未归。
他这个当老丈人的,能不生气?
眼见着江遇回来后,拿起笔来,认真地写着婚礼请柬,林建国又把火气压了下去。
只要婚礼如期举行,他不会为难江遇。
大红色的请柬上,几个烫金的字迹,让落笔的江遇又停了下来。
那几个烫金字字迹是:赤绳早系,白首永偕。
江遇记得十分清楚。
那一年林建国准备过五十岁生辰宴。
因为林建国喜欢青花瓷,林听提前几个月,亲自跑去景德镇学习制窑。
做完一套青花瓷茶具,林听和他一起捏了一对瓷娃娃。
那对瓷娃娃上面,有他亲自刻下的:赤绳早系,白首永偕。
这八个字,像是刻在他的心间一样。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记得当时他刻下这八个字的画面和心情。
那是一个阳光洒满不镇的惬意午后。
林听坐在蒲团上,认真地看着他刻字。
她的手上,头发丝上,沾着脏脏的黏土。
脸蛋也是脏脏的。
可是透过阳光,他看向她时,却是他心中最美的画卷。
阳光,泥土,还有她的脸,这些年一直出现在他的梦境里。
还有这八个字。
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这八个字会将他和另一个女人联系起来。
写着请柬的那只手,再也没有动一下。
他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连一旁的林薇薇,也察觉出了端倪,“江遇,你怎么了?”
直到林振宇推了推他的胳膊,江遇才回过神来。
林薇薇关切道,“江遇,你没事吧?”
江遇埋头,继续写,“没事。”
林薇薇却停下来了,无比善解人意道,“江遇,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并不快乐,我不会勉强你。”
“薇薇……”林建国开始担忧起来。
林薇薇斩钉截铁,“爸,你让我把话对江遇说完。”
说着,林薇薇的手落在江遇的手背上,无比认真道,“阿遇,你是不是不快乐?”
“别多想。”江遇抽手,揉了揉林薇薇的脑袋。
近日的许多事情,确实让他烦躁不安。
可是眼前的林薇薇,不仅在他车祸重伤时,去清泉古寺跪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步,为他求来了平安符,还在流浪犬冲出来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挡在他的面前,被恶狗狠狠撕咬。
到现在,薇薇走路还一瘸一拐。
他温柔地握住林薇薇的手,“以后我不会再和林听见面了,婚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你不是喜欢小孩吗,婚后我们生个孩子。”
林薇薇顿时落泪。
“别哭了,乖!这些年是我冷落了你。”
这时,林建国问,“江遇,既然你决定以后再也不和林听见面了,她的那份请柬,就没必要送过去了。”
按理说,林听也算是林薇薇的姐姐。
他和林薇薇婚礼这么大的事情,应该通知她一声,至少把请柬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