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眼尾血红,她向来瞧不上这样用孩子来要挟母亲的手段。
可她被眼前之人和马良骗了几十年,不以牙还牙,难解她心头之恨。
“每半年,会有人以经商的名义来永宁县,马良马良会把银子藏好,再把藏匿的地点告诉他们。”冯姨娘此刻早就已经不在乎马良了,满脑子都是她的孩子。
“这般隐晦的事情,按照马良那小心谨慎的性子,如何会明摆着告诉你?”韦氏显然只相信了一半。
“夫人也知道马良家中父母早亡,又无亲兄弟扶持,下人们也不敢完全信任,就只能叫叫我帮忙从中运作。”冯姨娘脸上布满泪痕,“每次运作后,都会给我一笔银子让我留着将来给雯儿。”
“那你可知那些人的真实身份?”
冯姨娘摇了摇头。
“胭脂阁有一款胭脂叫茗醉,除了那人其他人并不知晓有这款胭脂的存在,每次那人来胭脂阁,我都会把藏匿的地点写在纸条上装进胭脂匣子里。”冯姨娘努力的思考着,可却无济于事,“那人每次来都带着面具,只知身形魁梧,腰间系着横刀。”
“横刀?”
韦氏心神一动,“我会找会画像的人来找你画出那横刀的样子,到时候你老实配合。”
一个时辰后。
宋裕和宋时欢盯着眼前的横刀陷入沉思。
宋时欢眉心一动,“这横刀刀身直狭,柄长,跟大祁常见的横刀不同就好像是为了节省铁料一般。”
宋时欢对于兵器可谓是烂熟于心,这些微小的细节根本逃不过宋时欢的眼睛。
忽的,宋时欢瞪大了双眼,“这有可能是私自锻造的刀。”
私自锻造。
宋时欢的话让在场空气都安静了一瞬。
需要大量的钱财,又有私自锻造的刀具,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很难不让人想到一件事情谋逆。
她还以为是官官相护,贪污官银,没想到竟然有可能是谋逆。
“我去一趟牢房。”宋裕双眼微眯,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牢房阴暗潮湿,马良又后背带伤,整个人疼的不停呻吟。
一阵脚步声响起,马良费力的抬起了眼,而后便看到了面若阎罗的宋裕。
“本王倒是没想到,区区一个永安县县令,竟然敢谋逆。”
猛然听到谋逆两字,本就因疼痛而反应迟钝的马良只顾着震惊,一时间都忘了反驳。
见状,宋裕心里的怀疑已然确定了七分。
“你的身份是真是假本王还得再查查。”宋裕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玩弄,“你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马良的大脑开始转动,忽的,一阵剧痛从手指关节传来。
“啊——”
手指指骨碎裂的声音响起,宋裕缓缓蹲了下来,随着下蹲的动作,压在马良手上的力度格外加重了。
宋裕眼尾上扬,带着皇家特有的狠厉。
“敢谋逆?说说,我们老宋家哪里对不住你了?”
各种痛感从不同的地方传出,马良似乎才反应过来,努力开口说道:
“我不知什么谋逆之事”
“现在才想起来反驳,晚了。”
宋裕勾了勾嘴角“用我们老宋家的祖宅之地敛财,而后锻造私兵企图谋逆,这是要把我们的脸摁在地上踩啊。”宋裕伸手拍打着马良的脸,“马良,你完了。”
此时的马良已经浑身哆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说你惹谁不好?本王已经够不好惹了,你还偏要去惹本王的老子,祝你好运。”
说罢,宋裕便站了起来,大步离开了牢房。
书房内。
宋裕坐在书桌后面,提笔唰唰的写着,一炷香后,信纸便被快马加鞭的朝着京城的方向送去。
见宋时欢在一旁有些紧张,宋裕伸手拍了拍宋时欢的肩膀。
“阿欢,千万不要小瞧了你皇祖父,这一次,正好让你瞧瞧你皇祖父的厉害。”
涉及到谋逆,他家老头子的手段整个大祁无人能比。
紫宸殿。
八百里加急的信件,这在大祁已经数十年不曾出现过了。
还是来自永安县。
打开信件的时候,元祐帝的双手都有着微不可见的颤抖。
他害怕宋裕和宋时欢出事。
可当元祐帝看到信上的内容时,整个人周身的气场瞬间变了,紫宸殿内的几个重臣还有宫人立刻跪了下来。
屋外寒风呼啸而过,跪着的沈清平心尖微颤,永宁县的信,应当是王爷和郡主寄来的,到底发生了何事
“秦王和福安郡主在永宁县发现县令马良贪污官银,草菅人命。”
元祐帝的声音都带着威压,把手中的信纸折了起来。
“偏生在搜查的时候,搜到的财物数量对不上,细查之下,才知道马良有勾结逆贼之嫌。”
“皇上息怒。”
此刻,所有人脑海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