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迷惑李嗣业,崔乾佑派出了一支八千人的老弱病残虚张声势,采取将队伍拉长,多树旗帜的策略引诱唐军追赶。
而崔乾佑则亲自率领主力部队轻装简从,仅仅携带十天的干粮调头北上,昼夜疾行,直扑杭州。
三日之后,叛军抵达杭州城下,杀了在此驻守的唐军一个措手不及。
“杀啊!”
半夜响起的呐喊声震彻云霄,将唐军从睡梦中惊醒,急忙摸起刀枪仓促迎战。
叛军挑开寨栅,一边放火焚烧营寨,一边分兵扑向钱塘湾水师大营,抢夺船只。
李嗣业南下后只在杭州留下了五千守军,被四万叛军杀了个猝不及防,很快阵脚大乱,溃不成军。
击溃唐军之后,叛军并不追杀,而是迅速控制了许多大船,将那些多出来的小船付之一炬,全部点燃。
“杀进杭州城,抢一部分女人跟着我们去琉求岛!”
崔乾佑佩剑一指,冷酷的像是一台战争机器。
“杀啊!”
崔乾佑的命令给叛军打了鸡血,当即疯狂呐喊着,潮水一般卷向杭州城下。
留守杭州的唐军主力大多数驻扎在城外,在被叛军击溃之后,城内只剩下两千郡兵,根本无法阻挡叛军的猛烈攻势。
崔乾佑麾下大将高邈披坚执锐,提刀先登,带着数十名敢死队奋力登上城墙,挥刀杀散守军,打开城门,接应叛军入城。
两千郡兵坚守了不到一个时辰,杭州城便告陷落。
“杀啊!”
叛军大将李钦凑策马当先,引领着万余叛军潮水一般涌进了杭州城。
随后,叛军在城内疯狂劫掠财富与女子,并杀戮唐朝的官吏。
劫掠一直持续到傍晚方才结束,四万叛军从杭州城内掳得三十岁以下的女子五千人,并将国库、粮仓全部搬空,又杀戮了李嗣业任命的五百多杭州官吏。
劫掠完毕,叛军弃城登船,将多余的船只全部焚烧损毁,让李嗣业无法追赶。
萧瑟的秋风之中,钱塘湾鳞次栉比的战船上飘荡着女人的哭泣声,以及叛军猖狂的狞笑。
两百多艘船只驶离杭州湾,在向导的引领下顺着海岸线一路向南,准备前往相距并不太远的琉求岛落脚。
当李嗣业率领唐军追到台州境内的临海县时,方才接到来自杭州的噩耗。
快马赶来的斥候单膝跪倒在李嗣业的马前,心急火燎的禀报。
“禀报将军,叛军于昨夜偷袭了杭州,我军溃败,杭州陷落。
叛军在城内大肆劫掠,掳走女子数千,并抢走城内的钱粮,并将我军停泊在钱塘湾的战船付之一炬,请将军速做定夺!”
李嗣业闻言又急又怒,一剑砍断了路边的小树:“真是该死啊,中了崔乾佑的声东击西之计了!”
愤怒过后李嗣业果断做出应对,命令来瑱率领一万五千生力军迅速向北返回杭州稳定局势,自己亲率三千骑兵追袭相隔八十里的叛军。
“崔乾佑的主力既然出现在了杭州,那么在前面一直吊着我军的肯定是疑兵,将士们随老子杀他个片甲不留!”
唐军随即兵分两路,来瑱率兵北上回援杭州,李嗣业则率三千骑兵追袭叛军。
李嗣业的军中只有三千多匹战马,不敢盲目追袭崔乾佑的叛军,毕竟敌军来自北方,拥有大量的战马,三千骑兵追上去无疑于送死。
但现在崔乾佑出现在了杭州城,那么一直在前方打着崔乾佑旗帜行军的一定是疑兵,李嗣业只能把怒火发泄在这支队伍的身上。
“驾!”
马蹄声隆隆,卷起滚滚烟尘
李嗣业策马当先,双眸喷射着怒火,恨不得将前方的叛军一网打尽,杀他个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以泄心头之恨。
经过一天一夜的追袭,在距离海边只剩下二十多里的时候,唐军追上了正在前方逃窜的叛军。
“全军冲锋!”
李嗣业暴喝一声,纵马当先,“将士们给老子狠狠地杀,休要放走一人!”
“杀啊!”
三千铁骑爆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呐喊,纷纷举起手里的兵器,好似猛虎下山一般朝叛军冲了上去。
仓促遇袭的叛军阵脚大乱,慌忙组织应战,只是军中马匹稀缺,基本上全都是步兵,面对着愤怒的骑兵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
被唐军铁骑几个冲锋下来,叛军伤亡惨重,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尸体,海风的咸味吹来掺杂着鲜血的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饶命,我等愿降!”
“我们都是良民,只是被叛军裹挟,无法脱身,才跟着造反,请将军饶命!”
被击溃的叛军纷纷跪在地上缴械,向唐军恳求投降。
“就算尔等从前是被叛军裹挟,但你们从台州一路逃到海边,整支队伍不过七八千人,为何不逃跑或者投降?可见你们心存歹念,想要趁机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