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推开刑侦支队办公室的门,金戈一眼就看到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的张牟。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和纸张油墨的气息,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同事间快速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紧张而有序的节奏感。
张牟闻声抬头,看到金戈和黄琳,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随即被凝重取代。他示意两人到旁边的会客沙发坐下,亲自倒了水。“脸色这么差?家里的事……很棘手?”他开门见山,声音低沉有力。金戈简要把拆迁遇到的恶意构陷和那份举报信说了,重点强调了那份举报信字迹的刻意潦草和署名的虚假性。
“哥,这手法太下作!而且时间点掐得太准!我怀疑背后就是赵阎,或者他指使的人干的!”金戈把举报信的复印件递给张牟,眼神锐利,“能不能……想办法查查这信的来源?哪怕只是笔迹比对,或者指纹……只要能证明这是诬告,就能撕开一道口子!”
张牟接过复印件,仔细看着那几行充满恶意的字迹,浓黑的眉毛越拧越紧。他屈起指关节,用力敲了敲那张纸,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下作!确实下作!”他抬起眼,目光如炬,“笔迹是故意伪装的,很粗糙,查起来难度大,但不是没可能。指纹……这种公开投递或者塞门缝的举报信,对方肯定戴了手套,基本别想。”他话锋一转,带着刑警特有的敏锐,“不过,这信本身就是一个信号!说明对方急了!开始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了!金戈,你们家现在一定要稳住!对方越是出阴招,越说明他们心虚!这信……我会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纸张来源、投递渠道这些外围摸摸情况。另外,”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警惕,“你和弟妹,最近一定要格外小心!上次海边……还有影子吗?”
金戈心头一凛,凝重地点点头:“感觉还在,但藏得更深了,像缩在壳里的毒螺。”
“提高警惕!”张牟重重拍了下金戈的肩膀,那力道带着千钧的托付,“家里的事,有线索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你和弟妹的安全,是底线!明白吗?”
离开警局,沉重的压力感并未减轻多少,但张牟那沉稳有力的保证,像一颗定心丸,让金戈紧绷的神经有了片刻的依靠。至少,在对抗黑暗的路上,他们并非孤身一人!
第二站,金戈和黄琳回到了厦夂一中。他们需要时间,需要帮手,需要在学校这个相对熟悉的战场里,寻找可能的线索和支撑。
教师办公室里弥漫着午后的慵懒气息。崔丽正端着保温杯小口喝水,看到金戈和黄琳进来,眼神立刻亮了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金老师,黄老师!怎么样?家里的事情有眉目了吗?”她放下杯子,快步走过来,声音压得很低。旁边的李佳、张海等人也投来关切的目光。这段时间,金戈家里的事,在关系好的同事小圈子里并不是秘密。
金戈摇摇头,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凝重:“还在想办法,对方手段很脏,泼了盆脏水。”
“呸!真不是东西!”李佳性格泼辣,闻言就低声骂了一句,脸上满是愤慨。
崔丽蹙着秀气的眉头,若有所思:“泼脏水……转移视线……逼你们就范……这手法,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她沉吟片刻,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诶!你们等等!”她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拉开抽屉翻找起来,不一会儿,拿着一张有些皱的名片走了过来。
“金老师,黄老师,你们看看这个!”她把名片递给金戈,“这是我一个大学同学,叫周正。他现在在市里的‘公民权益法律援助中心’工作,专门接一些……嗯,就是普通老百姓遇到的不公事,尤其是拆迁纠纷、诬告维权这类,他特别有经验,也特别有正义感!人送外号‘周青天’!虽然不是什么大律师,但路子野,办法多,人也热心!你们家这事,我觉得可以找他聊聊!死马当活马医嘛!说不定能打开思路?”
金戈接过那张朴素的名片,上面印着“懋冈市公民权益法律援助中心周正”的字样和一个手机号码。这像是一根意外出现的稻草,虽然纤细,却在绝望的泥沼中透出一丝光亮。
“崔老师!太谢谢你了!”黄琳感激地握住崔丽的手,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
“谢什么!能帮上忙就好!”崔丽摆摆手,随即又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还有啊,你们知道吗?最近牟咖那几个人,安静得有点反常!”
“嗯?”金戈和黄琳同时警觉起来。
“特别是牟咖和那个范娟,”崔丽朝牟咖空着的座位努努嘴,“以前没事就凑一起嘀嘀咕咕,阴阳怪气的。这几天,牟咖老是往校外跑,神神秘秘的,范娟也蔫蔫的,林珠倒是还那样,鼻孔朝天,但感觉……像是在等什么?”崔丽的观察力一向敏锐,“你们说……他们这反常,会不会跟你家的事……有点什么联系?”
崔丽的话,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金戈和黄琳心中激起了一圈圈危险的涟漪。牟咖的异常……范娟的蔫态……林珠的观望……这诡异的安静,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透着浓浓的不祥!难道,学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