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回答:“老夫人照顾小少爷,无暇分身。王妃下令,让四姨娘暂时管家。天儿渐热,四姨娘掌家后,给各院送轻薄的布料做夏衣。”
姜氏柳眉渐渐蹙起,猛地回头,大步走到丫鬟面漆那:“你说谁在管家?”
丫鬟低下头:“四姨娘。”
姜氏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住在萧府后院的那些姨娘,各个年老色衰,不得萧戟宠爱。四姨娘周氏只是个会下棋的商女,相貌平平,萧戟早就把她忘记了。
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周氏,居然得到江初月的认可,凭空得到管家权?
“我要去见老夫人!”姜氏越想越不甘心,怀疑江初月在故意针对她。
姜氏虽然也是妾,却是萧府地位最高贵妾,她还出身官家,父亲曾是朝廷官员,她是官宦之后。那周氏是最低贱的商女,士农工商排在最末端,周氏居然架在姜氏的头上作威作福。
姜氏想去找萧老夫人理论。
丫鬟忙拦住她:“您还在禁足期间,不得外出。”
姜氏恼怒:“我是小少爷的生母!你敢拦我?”
丫鬟梗着脖子,鼓起勇气道:“还请夫人不要为难奴婢”
姜氏满气愤地回到屋子里,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凉茶,才把火气压下去。姜氏越想越委屈,萧戟才离开没几日,萧老夫人居然开始打压她了
姜氏眼泪滚落,眼前忽然阵阵发黑,心跳加速,头晕目眩。
丫鬟扶住姜氏:“夫人您怎么了?”
姜氏摁住眉心,脸色惨白,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丫鬟道:“夫人您难产后身体未好全,还是好生休养!奴婢去厨房催一催,把养身补气的汤药给您送来。”
丫鬟出门去端药。
姜氏暗暗皱眉,她隐约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差了,每日睡觉的时间变长,偶尔会忽然眼前发黑。
姜氏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已经好好将养,身子居然越发虚弱。
“夫人,汤药端来了。”丫鬟将温热的汤药送进屋,“这是老夫人从太医院取来的珍贵方子,药材稀有,最利于产后调养身子。”
黑褐色的药汁冒着热气,味道难闻。
姜氏盯着汤碗里黑沉沉的苦涩药汁,后背忽地阵阵发凉。
老夫人为何突然对周氏青睐有加?为何自己的身子越补越差?
莫非萧老夫人在汤药里动了手脚,想要去母留子!
“你去去把衣裳晾了。”姜氏强作镇定地支开丫鬟。
待脚步声远去,她颤抖着手将药汁尽数倾入窗边的花盆。
姜氏死死攥着空碗,冷汗浸透了中衣,对萧老夫人的恨意更甚。
暮春已至,天儿渐渐热起来,京城里越发热闹,五湖四海的举子汇聚京城,参与这场三年一度的春闱科考。
春闱科考结束后,很快放榜。
金榜高悬于城中央,无数学子翘首以盼,喧嚷声此起彼伏。孙昭明搀扶着孙母,穿过拥挤的人群也来到金榜前。
他掌心微湿,目光一寸寸扫过榜单:“母亲!我考上了!一甲十四名!”
孙母眼眶霎时红了:“好!我儿有出息!这就回去备席面,把族里的叔伯都请来吃酒!”
孙昭明喜不自胜。
自那日被萧府退婚,他日夜苦读,三更灯火五更鸡,如今终于金榜题名,扬眉吐气。
孙母喜滋滋地拉着他往回走:“既已高中,也该成家了。娘定给你寻个贤惠的媳妇。”
孙昭明眼神微黯,眼前浮现出江初月明媚的面容。满京城的女子,无人能比上江初月。
可惜她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妃。
孙昭明攥紧拳头,心有不甘。他想站得高一点,让摄政王妃能多看他两眼。
三月后,坤宁宫。
宫女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外头传来消息,说摄政王妃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皇后梳妆的动作顿住,手里的金钗啪地拍到桌上。
满殿宫女齐齐一颤,个个大气不敢出。
皇后眯起凤眸:“怀孕?还有孕三个月?”
宫女低头:“是据说胎像稳固。”
皇后缓缓沉下脸,尖锐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江初月嫁给谢临渊大半年,肚子里一直没有消息,皇后一度以为江初月是个不能生的。
谁知她忽然怀了孕。
皇后心如油煎。
若是当年她嫁给了谢临渊,如今怀孕的就是她,哪里还轮得上江初月?
皇后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神悲怆又嫉妒。
江初月能生,皇后却再也不能生了。
当年皇后凤冠霞帔入主中宫,原以为是锦绣前程的开始。谁知当今皇帝是个可怕的变态,皇后被皇帝暗暗折磨,早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
皇帝是个疯子。
后宫嫔妃无数,没有人能生下皇帝的子嗣。
皇后闭了闭眼,继续让宫女为她梳妆:“怀孕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她能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