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道:“告诉曾大人,本官知道曾大人如今只有这一个孙子,平日难免娇纵。可法不容情,若再不严加管教,将来恐会酿成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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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亭舟是这般说的?”曾知府坐在椅子上,问跪在地上回禀的管家。
管家极为肯定,“老奴一字一句都没听差,宋大人就是这么说的,说完就走了,并无其他话交代。”
曾知府捋着花白的胡子沉默不语,像是在思索什么,然而床上的嚎叫声却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祖父,我好疼……你别信姓宋的鬼话!他分明是小肚鸡肠,因为我多看了两眼他夫郎就一副妒夫姿态。要不然抓我就抓我,何必还把我堵在花楼里打了一顿!”曾桁书身上哪儿哪儿都疼,宋亭舟专门往他关节处打,看又看不出来严重,实则疼的要死.连郎中都无从下手,可见其心险恶!
“没错,祖父,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宋家人实在欺人太甚,根本没将您放在眼里!”小覃氏难得与他站在同一战线,她头上戴着抹额,被丫鬟搀扶着走进来。
坐在床边替曾桁书擦汗的曾老夫人见她进来,先问了句,“你回宋家的年礼,果真是半车不值钱的玉石料子?”
小覃氏一肚子要告状的话被噎在嘴里,吐也吐不出来,她扶着抹额小声辩道:“他家是祖父下官,就是送的轻些也是应该的。”
曾老夫人听她所言震怒不已,“你还敢狡辩!礼尚往来,宋家的礼单我看过,已是上乘。你若是寻常回礼倒也罢了,送那么一车破烂,不是明着打宋家的脸吗?孟夫郎是什么人物,他连外面那些个男人都不怕,会怕你这么一个久困深宅、不知轻重的妇人吗!”
别看如今曾家是小覃氏掌家,但曾老夫人说话,家里无人敢不遵从。小覃氏被她呵斥后并不敢再回嘴。
曾知府还不知道后院闹出的事,这几句倒是听明白了。
他语气倒是比曾老夫人温和些,“壵寨的事,你爹可回去核查了?年后家里没什么事,你还是多在娘家住几天吧。”
小覃氏难以置信的看向他,“祖父,你这是要赶我回娘家?”
曾老夫人恨铁不成钢,“你祖父是让你回去问问壵寨布匹的事,脑子里竟想些不着调的,下去给我跪两个时辰!”
打发了小覃氏,又安抚训诫了孙子。曾知府夫妇关起门来说话。
“老爷,这宋家行事是否过于张扬了些,莫不是想逼迫你致仕?”
“唉,你不懂,哪儿用得上他逼我致仕,只怕上面也就容我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