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玥回身拉住巢燕,沉声道:“走。”
可说那句走的时候,吕玥忍不住望向人群中的老者,眼眶重重有晶莹泛起。
几息之后,众人就这么离开了。
左丘青竹与金无量对视了一眼,两人脚下各自有数道符箓钻入地下。寻常金丹定是看不出来的,但若有元婴远观,这点儿小动作,可瞒不过去。
而此时,钟离沁问了句:“他似乎一开始就打算将吕玥跟巢燕推出来?”
吕玥闻言,深吸一口气,呢喃道:“这位山主,从来信不过我跟燕儿,因为我们的师父好多年前便深受排挤。就算刘公子不主动提出来,他也会故意说要把我跟燕儿送到渡龙山当做质子的。”
顿了顿,吕玥一边祭出飞舟,一边沉声问道:“可我没明白,他这明明就是要败坏你们的名声,就由着他来吗?”
刘暮舟闻言一乐,先灌了一口酒,而后言道:“青竹,你给解释解释?”
左丘青竹这才言道:“黄术不知所踪,当年之事怎么说龙背山都受到惩罚了,而且黄术也曾为青天而战,这趟来本就没打算将龙背山要怎么样,只是拿回令牌而已。而且……截天教重新出现在人世间,名声的确很重要。”
巢燕不解道:“既然名声很重要,还由着他败坏?”
左丘青竹叹道:“先前教主那个小小计策,主要是让那五个散修知道我们截天教在跟李越善做戏,他们跑来站台的,反倒是被李越善利用,这样一来,龙背山外的人口中,我们名声不会差。至于龙背山修士,爱咋想咋想,无所谓的。就算我们表现的彬彬有礼,李越善只要一跪,龙背山修士还不是会觉得我们仗势欺人?”
金无量笑着接过话茬儿:“很多事是做给人看的,我们今日登山,暗中窥视的人会少?他想恶心人,那就走着瞧,看最后倒胃口的是谁。”
巢燕摇头道:“没明白。”
而此时,吕玥叹道:“其实……若是能藏在龙背山,待夜里偷偷出去,暗中窥视之人心中自会藏下怀疑种子。人心,一旦有了裂痕,就再也难以修复了,就像……就像我们龙脊峰跟整座龙背山一样。”
刘暮舟咧嘴一笑,“你猜的还真不错。”
钟离沁猛的转头看向刘暮舟,然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沉声道:“怪不得你要贴上那道能让人感受到你气息的符箓!”
而吕玥,最后看了一眼龙背山,然后对巢燕说道:“燕儿,跪下,咱们……送师父。”
巢燕闻言,眉头一皱:“师姐,你……什么意思?”
刘暮舟也转头望去,神色疑惑。
此刻金无量呢喃了一句:“那位龙脊峰主,早就油尽灯枯了,吊着一条命,恐怕就是在等教主来。”
刘暮舟深吸了一口气,也朝着龙背山方向一抱拳。
待吕玥巢燕起身之后,刘暮舟才问了句:“李代的娘是妖?”
巢燕一脸震惊,但吕玥却相对从容,摇头道:“李代的爹是妖,他其实是山主的外孙。”
……
很快,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李越善孤身一人在山巅大殿之中,他这么坐了许久许久,想的无非是刘暮舟那句走着瞧,可到底如何走着瞧?
这么多年来,对于刘暮舟的打探,龙背山从未停过。故而他说走着瞧,就绝不会无动于衷的。
可想了半夜,他还是没想到。
不过,眼下这关算是过去了,无论如何短时间内,他刘暮舟没法儿对龙背山出手。
李越善忍不住呢喃:“仁义道德终害人啊!但凡心狠一些,他刘暮舟都是个极其可怕的人。”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凭空出现在了李越善身后。
“是吗?我是不是得多谢夸奖啊?”
李越善猛的转头,大惊失色:“你怎会一丝气息都没有?”
他惊讶在于,刘暮舟明明就在身后,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法察觉到刘暮舟的气息。
刘暮舟笑了笑,一句话都没说,挥手穿上黑色斗篷,大步朝着殿外走去而已。
此时此刻,李越善哪里还想不通那所谓的走着瞧是什么了!
李越善眉头一皱,“孤身来此,你就不怕我将你毙了?”
刘暮舟淡然道:“你大可试试是你出手快,还是钟离沁出剑快。”
在刘暮舟走出大殿的一瞬,数十万里之外,某个种花老者微微眯眼:“好小子!看来,还真不能放任你不管了。”
刘暮舟就这么穿着斗篷,趁着夜幕悄无声息的走下了龙背山。
除非有人看到他,否则没人能察觉到他的气息。
而那李越善,在刘暮舟下山之后,再次以神识犁地一般将整座山头寻了一遍,之后才点着了一炷香。
香烟之中,一道老迈身影显现,没等李越善开口呢,老人率先言道:“我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蠢呢?”
李越善扑通一声便跪下:“我绝无背叛父亲之心!”
老人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