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老狗。”
北岸叛军营帐内
脸色铁青的魏文通一把将身前的案桌推翻在地,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砸碎。
两个小妾抱在一起,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帐外的亲兵更是装作听不见。
最近几日,自家元帅的脾气愈发的暴躁。
“苏老狗。”
犹不解气的魏文通拔出长剑,狠狠地瞪向角落里的侍妾,眼中杀意凌然。
她们脸色苍白,娇躯颤抖。
“滚。”
魏文通怒喝。
侍妾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帅帐。
“擂鼓聚将”
“轰隆隆”
“轰隆隆”
一面面牛皮战鼓敲响,山野震动。
鼓声传到南岸,皇甫明登上高台,远眺代水以北,只见叛军大营内,人马攒动,烟尘冲天。
“看这样子。”
“魏文通好像要有动作。”
皇甫明朝王破阵说道。
“我这就让弟兄们准备。”
王破阵蠢蠢欲动。
“将军。”
这时候,从代城赶来的传令兵冲入营中。
“相爷让将军即刻带兵撤回城内。”
“知道了。”
皇甫明笑道:“肯定是秦开山他们得手了。”
“传令全军。”
“后撤。”
“动静小点,别让对岸的叛军发现了。”
北岸大营内
魏文通脸色阴沉地看着麾下众将,咬牙切齿道:“我们都被苏文这个狗贼给骗了。”
“假的。”
“全都是假的。”
众将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看着他们茫然的眼神,魏文通气不打一处来,恨恨道:“昨日秦开山率领风字营两万骑兵,已经攻破并州城。”
“苏文这条老狗在玩疑兵之计。”
“在代城外用数万百姓故布疑阵,他手下的精锐根本没在代城,而是倾巢而出,横扫并州,青州和雁南道。”
“并州城破,粮道被截。”
说到此处,众将已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粮道被截断,意味着后续支援全无,而且要是并州,青州和雁南道全部被苏文攻破。
意味着他们将彻底成为孤军。
最重要的是,这些将领们的家眷全都在大后方。
魏文通带走了全部的兵力,他们的家眷如何面对如狼似虎的朝廷铁骑?
“元帅。”
“苏狗贼应该没有这么大胆吧。”
一名偏将小心翼翼地说道。
“青州和雁南道,都留有防守兵力。”
“你们不了解他。”
魏文通摇头:“苏文此人的胆魄远远超过你们的想象,这世上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那咱们赶紧回援。”
有人提议。
“蠢货。”
魏文通骂道:“这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攻破代郡。”
“司马山。”
“末将在。”
“你速速带领两万人赶往并州,一定要守住粮道。”
“其余人。”
“随本元帅渡河,攻破代城,砍下苏狗贼的脑袋。”
“诺。”
十余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动。
这些时日,魏文通并没有白等,而是命令麾下的士卒砍伐竹木,制作竹筏。
岳州城周围的树木几乎全被砍光,临时建造了数千艘木筏。
叛军兵分两路,一路骑兵沿河西进,准备从下游浅摊强行渡河。
剩下的兵马则称作木筏,强渡代水。
足足数千的木筏出动,黑压压的人影朝着南岸而去。
魏文通料定苏文手里顶多只有两营的兵马,倘若对方死守代水。
届时东翼的骑兵过河之后,直接从背后包抄南岸的山字营,将其全歼在代水之畔。
竹筏来到代水正中的时候,突然从南岸山字营的驻地中升起密密麻麻的箭雨。
“咻咻咻”
“咻咻咻”
数万箭矢越过河岸,铺天盖地落下,将木筏全部淹没。
“举盾。”
有人大吼。
然而哪怕扛着盾牌,依旧有许多人直接被箭矢射中,坠入波涛汹涌的河水中。
“放箭。”
箭雨过后,木筏上的叛军开始反击,一轮轮箭雨朝着南岸营地而去。
将岸上的一个个士卒射成马蜂窝。
等到叛军的反击停下,立马就有第二轮箭雨从岸上腾空。
须臾间,又是无数叛军被射中坠入河水里。
为了强渡代水,魏文通大下血本,箭矢好似不要钱的一轮接着一轮压制山字营。
然而山字营只是射了三轮箭雨之后,就再无动静,唯有南岸响彻天穹的鼓声,以及腾空而起的烟尘。
“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