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座,她掏出纸巾处理脸上的血和泪。
“美女,要去哪啊?”司机师傅问。
时鸢却被这个简单的问题难住了,她该去哪儿?母亲被她气到昏厥,她现在最应该去医院,但她又不想面对自己的父母,所以医院不能去家也不能回,最可行的是找朋友避避风头,快速在脑海里想自己身边亲近的女性朋友,想了很多最后又一一排除,她这副狼狈模样只能给别人增添笑料。
“美女,要去哪?”司机手指敲击在方向盘上催促,显然有些着急。
时鸢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活得极其失败,她的朋友很多,但却没有一个真正容纳自己狼狈的人,这座城市唯一能容下她的似乎只剩酒店了,声音极度疲惫:“去臻云酒店!”
“好嘞,但金华有很多臻云酒店,您具体是去哪个区的酒店?”司机再问,出于好意。
可这个行为却让时鸢心里翻起了无名火,骨子里的高傲让她觉得司机在嘲讽她,觉得全世界都在跟她过不去,破口大骂:“只要是臻云酒店就行,你烦不烦?没脑子能不能别出来跑出租?”尖锐的声音格外刺耳。
出租车司机已经是年过半旬的岁数,听到这话心里格外不舒服,回头气愤地盯了时鸢一眼。
时鸢却像炸毛一样,声音更为尖利地嚷嚷:“你看什么看?”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彻底激怒司机,司机也不乐意挣着三瓜两枣的窝囊费,下车一把拉开车门让时鸢滚:“牛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老子还不乐意拉,下车!”
“信不信我投诉你?”时鸢咆哮着去记车牌号。
男司机心火烧得更旺,他每天上班都会遇到几个无理取闹的顾客,但像这样一点不讲理的还是头一次见,眼瞅着时鸢要拍自己车牌号,司机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扯掉时鸢口罩就开始录像:“今天也是让老子遇上奇葩了,去投诉啊贱·人,我倒要看看谁会支持你!”
手机怼在脸上拍!
时鸢去争抢,但她体力太弱,对方一只手就把她压制得死死的。
男司机的话也越来越低俗,讥笑着谩骂:“瞧瞧,顶这么一张脸,莫不是爬男人床被正妻打了?”
“你别欺人太甚!”时鸢欺负不过,要打电话报警,手机刚掏出来却被对方一把夺过。
好一番言语羞辱后,司机骂舒坦了才开车离去。
而这一幕,正好被黎泽川撞见,处理完事情的他不乐意在老宅待,开车出来就见时鸢和司机在争辩。
这会,他光是看见时鸢这个人就觉得无比恶心排斥,一刻都没逗留!
当晚,时鸢就被骂上热搜。
出租车司机将时鸢视频发在网上,标题是“奇葩女乘客嚣张跋扈让人血压飙升!”
点赞量超过二十万,而那一段高清视频也让时鸢身份曝光。
有认识的落井下石,对时鸢议论纷纷。
网上主播也想借热搜让自己火一把,通过各种手段调查到时鸢所在酒店,蹲在门口等着采访时鸢。
铺天盖地的负面消息吓得时鸢躲在酒店两天两夜没吃没喝没敢出门。
最后还是她爸报警和男司机和解,告主播非法人身骚扰,才让事情风波压下。
记者在第二天凌晨撤走。
记者走后,时鸢也紧随其后跑出酒店,还剩最后一晚就到了她和黎泽川约定的时间。
但这两天她在手机里多方求救,想找出一股能压制黎泽川的势力,全都石沉大海,没有人敢出面和黎泽川抗衡。
走投无路之下,她想到了秦楚!
在她的人生里,唯有秦楚是真心待过她,这五年,他们之间虽没什么交集,但偶尔碰面时,时鸢能从秦楚眼神里看出他放不下自己,决定去赌一把,求秦楚劝黎泽川收手!
凌晨两点,时鸢来到秦楚楼下按门铃。
远离尘嚣的寂静别墅隐在黑暗中,这个点,大家都睡了,没有一个房间亮灯。
时鸢在门外不停按门铃,等了很久,才走出一个上年纪的老保姆。
“刘妈,我要见秦楚!”时鸢迫不及待地喊。
刘妈在秦家当差二十年见过时鸢无多次,但今晚,时鸢武装严实她着实没认出来,将门开出一道缝用眼睛瞄了下,她并不打算深更半夜将一个头戴帽子,脸被墨镜和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的奇怪女人请进门,戒备地嘘声:“秦少已经睡下,小姐有什么事明天再来?”说着,就要关门。
时鸢急得跺脚,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不能错过。
情急之下,她拿身体拼命撞门。
睡眼惺忪的保姆压根没想到她会莽冲,被撞得一个趔趄,还没站稳脚跟。
时鸢已经从门缝挤进去,直冲二楼,她记得秦楚房间,凭记忆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