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日头好似火炉,烤的人快成了枯枝败叶。可红袖却不受影响,抱着一袋包子,塞得腮帮子都鼓了,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
任韶扬一脸怪异地看着她的肚子:“照你这个吃法,咱们很快就要没钱了。”
红袖猛地一呆,慌忙擦了擦油腻腻的手,然后摸了摸腰间的荷包,发现已经瘪了一半,登时如遭雷噬,溜圆的眼睛瞬间布满了雾气。
小叫花看向青年,一脸不可置信:“瘸子,我.我是猪么?”
“猪都没你能吃!”任韶扬小嘴抹了蜜。
“哇~!”
红袖大哭,哭了一阵似乎想到什么,又往嘴里塞包子,塞完但觉悲伤袭来,又哭了起来。
任韶扬也不管,就在旁边拱火。
定安此刻却没了往日“呵呵”憨笑,而是一脸凝重地走着。
俗话说近乡情怯,更遑论就是因为师兄弟的排挤还有向灵的任性,这才导致了他断手坠崖。
所以定安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有对练锋号的思念,也有一丝难以觉察的怨怼。
更兼之他得知三眼要联合飞龙围攻练锋号。
马上就要见到此生最大的大仇人。
故而定安表面看似毫无波澜,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断手,断手,你看!”
红袖突然叫醒了正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定安。
残废青年循声望去,西天尽头,一片长云紫红泛黄,好似火中凝结的血块,一股沉重的压抑停在了心头。
定安心头一动,问向任韶扬:“这云彩,看着有些奇怪啊。”
任韶扬淡淡道:“应该是大沙暴要来了。”
“沙暴?”定安眉头一皱,“老天也看不过去么?”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
任韶扬声音悠悠,一两天的功夫,他的气机犹有变化,显得自若了不少。
“风沙好啊,可以掩盖罪恶,也可以覆灭渣滓。”
“没错!”定安露出笑容,“老天爷也在帮我。”他看了看拄着铁钎的落拓青年,又看了看四下张望的小叫花,语气坚定起来,“老天爷一直在帮我!”
就在这时,只听红袖轻轻欢叫一声,大眼睛死死盯着一处。
却见十几步开外,有烤鸡的铺子,里面有人正抱着只烤鸡大快朵颐。
小叫花舔舔嘴唇,使劲吞了吞口水,却没说话。
“啪”!
一只大手压在她脑袋上。
“哎呦,你干嘛~?”小叫花一抱脑袋,转头怒道。
“还吃?”任韶扬懒洋洋道,“你这肚子是无底洞吗?”
“我馋嘛!”
就在二人嬉笑之时,突然任韶扬一把抓住红袖,把她护在身后。
定安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旋即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刀枪碰撞声,还有气急败坏的喝骂声传来。
只见转角处拐出一大群人,乌央乌央的看着有几十个。
个个凶神恶煞,奇形怪状,尚未接近,一股臭烘烘的味道随着骂声传了过来。
“他妈的飞龙!”为首的白面人边走边骂,“今天的耻辱,老子绝对不会忘记。”
身后小弟附和道:“没错,老大!见过贪的,没见过这么贪的,九一?他这是要独吞啊!”
“五五就是死仇了。”有人冷笑,“九一是把咱们当狗一样宰。”
“九一飞龙!”
“他奶奶的,等荡平了练锋号,老子要剐了他!”
飞龙?!
荡平炼锋号!
定安听着这群人的话,猛地一怔,随后目眦欲裂地看向他们。
为首那白面人似乎有所感应,也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四目相对。
三眼“咦”了一声,看向定安断掉的手臂,双眼猛地一缩,视线扫过任韶扬,然后是红袖,满脸都是惊讶的神色。
突然,三眼一扬手,众人都停了脚步,盯着眼前三人。
有手下认出来定安,指着他们大叫:“老大,就是这俩残废杀的二当家!”
三眼上泛起一个狰狞的笑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定安冷冷道:“你们,要荡平炼锋号?”
“显而易见啊,滴水崖除了练锋号,还有什么值得我们来呢?”
任韶扬上前问道:“你们要和飞龙联手咯?”
三眼扬了扬眉毛:“如果不是老二折了那些兄弟,我又何必找那个混蛋?”
定安闻言,浓眉一轩,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盯着三眼上看下看,笑声越来越响。
三眼皱眉道:“你是胳膊断了,还是脑袋跌傻了?笑甚么?”
定安笑声一敛,喝道:“我的脑袋没跌傻,只是要完成最大的心愿,你说我的运气好不好,该不该笑?”
三眼盯着他,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来你是找飞龙寻仇的?”突然,他恨恨的拍手,“他妈的,早知道就直接让你和飞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