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韶扬连忙跟上,他知道,接下来便是剑神最璀璨的落幕。
在一处悬崖上,卓凌昭将记载自己一生武学精华的《剑神古谱》交给大汉,也是自己的死对头伍定远后。
便毅然飞身跃向深谷,仰天一叹,泪水洒下,轻轻地道:“愿来生来世,再为一名剑客!”
剑芒闪耀,一代剑神烟就烟消云散。
任韶扬飘在半空,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落幕,腰间的铁钎震颤不已,好似要破空飞出。
他并不喜欢卓凌昭,此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可同时,他也佩服卓凌昭诚于剑,上下求索而不悔的痴诚。
就在他思虑万千之时,忽地一道傲气十足,也霸道十足的声音传来。
“我就说,在江充府上时直觉得后背发凉。原来,还真是有鬼神作祟!”
任韶扬见怪不怪,微笑回身看去。
却见自己身后立着一位看起来文质彬彬、谦和有礼的白衣人。
此人年龄五旬左右,面容棱角分明,两簇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眸子甚是明亮。
任韶扬抱拳道:“晚辈任韶扬见过卓剑神。”
卓凌昭眯眼瞧他,他的目光十分锐利,俨如两口千锤百炼的长剑。
任韶扬抬眼与他一对,只觉双眼刺痛,有如针扎。
卓凌昭看了半响,这才笑道:“晚辈?那就不是鬼神了?”他嘴角泛起微笑,说话口气也自居长辈起来,“贤侄,偷学别家秘传功夫,江湖规矩,可是要被打死的呀!”
任韶扬长吸一口气,苦笑道:“您呀,就算死了性子也还是这么恶劣。”
“哈哈哈~”卓凌昭大笑起来,“卓某改不了!”
“确实改不了。”任韶扬道,“改了就不是卓剑神了。”
“说得好!”
卓凌昭指了指任韶扬的腰间,颐指气使:“小子,把你烧火棍拿给我看看。”
任韶扬气道:“您还真是不客气。”
卓凌昭叉腰笑道:“我昆仑绝学都被你偷呃,学去了。合该你是我昆仑门人,作为掌门,看看又咋啦?”
得,这老小子开始耍心眼了。
任韶扬无奈,却还是将铁钎抽出,递给他看。
卓凌昭一手拈上,就见原本颤动不已的铁钎已然不动了,好似一条死蛇,随他摆弄。
“小子。”卓凌昭突然问道,“我刚刚将擒龙扔下山谷,你怎么还有个神剑擒龙?”
任韶扬坦然道:“您呀,就当我在大梦之中便是。”
卓凌昭挑了挑眉,惊讶道:“难道是希夷先生的‘蛰龙功’,与卓某梦中相遇?”
他笑了笑,便也不再探寻,而是看向手中黑黝黝的铁钎。
“老朋友啊,你咋被困在这铁套子里了呢?”
手上微一用劲,便听噌地一声轻鸣,却见铁钎尖头蓝光一现,猛向前伸展数尺剑刃。
这还不算完,只见剑刃一颤,竟柔若怪藤,在空中纷乱舞动。
任韶扬看得眉头直皱:“还能这么玩么?”
卓凌昭挥了挥,眉头紧皱,冷哼一声,将铁钎抛还了回去。
任韶扬伸手接住。
就见卓凌昭面带杀气,冷冷地道:“还真是下血本啊,用星陨寒铁制成外壳,将神剑擒龙锁住,这就没打算让它重见天日啊。”
任韶扬见他满面不悦,倒也不怕,笑嘻嘻道:“卓剑神”
话还没说完,就听卓凌昭冷哼一声:“还那么见外作甚?叫掌门罢!”
任韶扬嘿嘿一笑,道:“掌门,那您知道怎么解封吗?这昆仑剑法最配的,还是神剑擒龙啊。”
卓凌昭哈哈一笑,显得极为受用,可他笑声一敛后,却摇了摇头。
“我解不开,就算我活着也解不开!”
“蛤?”任韶扬愣了一愣,“这玩意这么坚固?”
卓凌昭笑道:“星陨寒铁乃是天下至坚之物,名剑湛卢,凶剑天怒皆是用此铁所制,故而千载不毁。”
任韶扬苦笑一声:“掌门啊,您就别卖关子了,就瞧您如数家珍的模样,恐怕早知道怎么解封了。”
卓凌昭指了指他,摇头笑道:“惫懒的小子!”说着,话锋一转,“术业有专攻,你需找到‘江南铸造’欧阳南,让他以‘洪武天炉’帮你融开寒铁,自然就会将擒龙解放了。”
欧阳南?
这不是景泰年的人物吗?
我人在天启,就算大爆炸给我炸回去也碰不到啊。
任韶扬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却还是收拾心情,躬身道:“多谢掌门提点。”
卓凌昭笑了笑,神色莫名的和善许多,身影也虚幻了许多:“任韶扬,你说未来世人会怎么看我?”
任韶扬面色一肃,仔细想了想,有些迟疑道:“毁誉参半。”
“好个毁誉参半啊。”卓凌昭大笑,“超出我的预期。”
任韶扬摊手:“人心都是慕强的。”
“说得好啊!”卓凌昭抚掌赞叹,“韶扬,希望你记住了,好人坏人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