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太太捂着胸口,似难过至极:“我贪得无厌?难道不是你偏心偏到嗓子眼里吗?”
贺老爷子深吸一口气:“金昙花,分家的时候我已经分完,我对得起你们一家,你手里有多少钱你自己知道,就算我当年分给你的钱不如大房一家,但你扪心自问,你跟着我这么多年里又敛财了多少?”
“贪心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若是看不清形式,那你就闹吧,闹到最后我也不会给你任何东西。”
金老太太厉声道:“你非要如此吗?难道你就不怕我将你私藏的东西上报?”
贺老爷子:“你尽管去举报,我坐得端行得正,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之事,贺家大半产业和钱财都上交给了国家,就算我留有一点东西,那也是我的东西、我贺家的东西,你一个妇人有什么资格插手我贺家之事!”
金老太太深受打击:“我是你名正言顺、在党和国家面前发过誓言的夫人!”
“那你要离婚吗?”
贺老爷子此话说的太过冷淡,金老太太几乎不可置信,瘫坐在地上。
“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信任之人。”
贺老爷子淡淡道:“金昙花,你说这话可不可笑?你陪着我经历了这么多艰辛与困难,我若是没有把你当信任之人,贺峥又怎么会交给你教导?”
“是你变了,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会帮我照顾好后方家庭,淳朴而真挚单纯的姑娘,会心疼峥儿生病的乡下姑娘,在生了你自己的儿子后,随着我官位越来越高,生了妄心!”
“如今这一切,是你自己作的!”
“你胡说!”金老太太涨红着脸呵止。
贺老爷子却叹了声气:“这些年我给留面子,可你却从来没有领过情,你觉得你付出大,是,军嫂艰苦,我从不否认你的付出,可是田玲是我原配,因为炮火走散一个人拉扯大孩子,同样付出极大,贺峥母亲琳琅为了我牺牲自己性命,其中付出难道比你少吗?”
“你惦记着那些恩情,用恩情处处要挟我,我不计较,因为我知道你一个小姑娘嫁给我一个三婚的男人是委屈了你,可就算是恩情也有用完的那一天。”
“你嫌弃我管着你们三房,觉得我事多,偏心,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贺凌,放过他那情妇,可我真不管了,你们又受不住宁家的报复。”
“你别说了。”金老太太心里心虚,心里却还是含着怨怼。
贺老爷子哼了声:“你什么好处都想要,总觉得自己要少了,处处算计,处处挑拨,我不说你,你就真觉得自己没有错了。”
“金昙花,我还是那句话,我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你的,那你就没有份。”
金昙花还想辩驳,贺扬却着急的打断了她的话:“奶奶,今日是爷爷寿辰,咱么别闹了,当初分家的时候分的也算公平,我们既没有反驳,如今我也不愿意你为了我与爷爷对上。”
“你放心,扬儿一定给您挣一个好前程回来,让你一辈子风光。”
金昙花脸上难堪,再不愿留在这里,挣脱贺扬的手就打算离开。
贺扬无奈,让妻子林红去扶着奶奶,顺便送她回去。
人一走,贺老爷子心里压着的那股气爆发出来,只觉得喉咙有一股血腥味,猛的咳嗽出来。
众人一惊,连连给他顺气,拿了药给他服下。
“爸,我送你去医院。”贺大伯颤着手道。
贺老爷子摆摆手:“每个月都有人过来给我检查,我这身体我知道,也就今年了,好好过完这个寿辰,我也算是八十岁的长寿老人了,一点咳嗽而已,别惊动了其他人。”
“可您都咳出血了!”贺大伯心里着急。
贺老爷子蹙着眉头:“都说了没事,你们听不懂吗?真要有事我还不晕过去,好了,切蛋糕吧,让大家开心开心。”
八十岁的寿辰还被送去医院,那不是被人看了笑话?
众人看贺老爷子吐了那口血后脸色还算红润,心里放松了些,但沈棠还是去请了纪念书过来给老爷子检查身体。
一顿晚饭吃的众人心思各异,沉默不已。
吃完饭后,沈棠去接纪念书,贺老爷子把贺旭叫去书房问话。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等纪念书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谈完了。
纪念书给老爷子检查后,出来对着众人摇了摇头:“老首长寿命大概就在这一年了。”
众人只觉得晴天霹雳。
贺大伯眼眶都红了:“不是说我爸的病已经好了吗?”
纪念书:“身体亏损那么多年,就算那场手术成功,老首长的寿命也受损了不少,心平气和能活个几年已经很不错了,老首长这些日子应该常常感觉心悸不适,头疼难忍,这口血更是心脉受损的象征,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顶多只有一年的寿命。”
贺大伯气的大骂:“都怪三房的人!”
纪念书拧眉:“主要是老首长操心太多了。”
少操点心,还能活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