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行临没有。
他就像没听见她的反问似的,还在盯着她瞧,眼神是愈发奇怪了。但从绷紧的嘴角来看,他像是不悦。
乔如意捉摸不透他的反应。
再去细想他的话就处处透着诡异,听说她未婚夫在古阳城失踪,不问为什么去古阳城,也不问是怎么消失的,该是正常问话和关心的逻辑统统没有。
行临不问,乔如意再描述这件事就成了三言两语,“我未婚夫是一年前进的古阳城,之后就失踪了。”
行临凝视她,“失踪了一年才想起找?”
“不是。”乔如意觉得他的语气挺不客气,“是找了一年,最后才确定他是进了古阳城才失踪的。”
这一年里她依着他的行踪找遍了大江南北,锁定了古阳城也是不容易的事。
行临的脸冷,“我不会带你进古阳城,也不会让你进古阳城。”
乔如意皱眉。
这意思表达得清楚明白,就是她不能进古阳城。
乔如意听明白这点后气笑了,“什么?行老板,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
行临不语,目光沉沉,良久才道,“失踪了一年,人早就不在了,尤其还是在古阳城。”
乔如意听了这话,一字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行临皱眉,“这个天气进古阳城九死一生,你不要命了?”
乔如意注视着他,“我当然惜命,所以才找你进古阳城。”
“死心吧。”行临眉头皱得更深,“我不会带你进古阳城找他。”
乔如意盯着他,眸底深处燃起火苗,簇簇而生。但很快那火苗就被她压下去了,冷笑,“行老板,你似乎没得选。”
她朝下示意了一下,“你朋友为了你动了枪,再不济那张漂亮的脸也是因为你破了相,怎么?不想管了?”
“还有,我这个人虽说脾气好,可不代表什么人都能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你朋友这笔账没平,我心里的气就始终不顺,我想找他麻烦来日方长。”
乔如意说着身体微微前倾,盯着行临的眼睛,“我说过,后半辈子他别想好过。”
行临沉默,与她对视的目光里有隐忍,还有意味不明的暗影。
乔如意将身子朝椅背上一靠,继续道,“我对行老板开诚布公,没欺瞒,不掩藏,行老板反倒是遮遮掩掩,为人处世之道行老板差点意思。”
行临的视线落在桌上的子弹上,半晌拿起把弄,“如果乔小姐一定要咄咄逼人,那我奉陪。”
乔如意低笑,这是跟她杠上了。她眼皮一抬,嘴角微弯,“奉陪啊……怕是行老板有心无力。”
“看来乔小姐还有后手。”行临语气淡淡。
“西域百戏图。”乔如意冷不丁说。
行临眸底快速闪过一抹愕然,随即平静道,“什么百戏图?”
却是被乔如意抓了个正着,“刚来心想事成的时候我就跟行老板说过,我要找古壁画,行老板竟是不好奇古阳城里会有什么壁画,想来是早就清楚那幅壁画的存在。”
行临没否认,“古阳城自古就是西北的重要城池,有壁画没什么稀奇的。”
“那我就跟行老板说说西域百戏图的稀奇。”乔如意对于他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似笑非笑。
“古阳城曾是丝绸之路咽喉上的一大古城,在整条河西走廊也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据说直到现在古阳城还保存了最完好的古代军事防御系统和古代农田水利灌溉系统。古阳城曾繁盛一时,不打仗的时候商旅驼队来往频密,所以唐代的一幅《西域百戏图》壁画就记载了当时古阳商贸往来、民俗民风的内容。同时,壁画里还意外地记载了一处神秘之所……”
她顿了顿,目光揪着行临不放,“传闻,就在古阳城中有家名为九时墟的店铺,平日里隐于繁市不见,但每逢农历初九,夜九时,驼铃九响,九时墟就会在古阳城深处出现,凡是被九时墟选中的有缘人都有实现愿望的机会。而《西域百戏图》不但绘有九时墟,还记载了进入九时墟的方法,从古至今,这幅壁画不知被多少人惦记着,它更成了考古界、文物界的心结所在。”
行临靠在椅背上,虽显随意,可微微紧绷的肌肉能多少泄露出情绪克制来。他说,“乔小姐信传闻?”
“我原是不信。”乔如意从容不迫地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样东西来,放置桌上,“直到我得到了这个东西。”
她伸手,素白的手指在物件上轻轻点了两下,“行老板对这玩意儿不陌生吧。”
是那枚金饼。
古法金铸,不大,一面绘有屋脊纹样,在茫茫戈壁中若隐若现,一面以隶书写有“心想事成”字样。
乔如意轻抚着金饼,“我未婚夫——”
“直接说他的名字。”行临意外地打断了她的话。
这叫乔如意感到新奇,但也没往深了想,便说了他名字,“他叫姜承安,热衷于古壁画的收藏。《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