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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议完全结束,天光已经暗淡,魏聪疲惫的按了下脑门,犹豫今晚应该去哪一位夫人那儿休息,阿荆煮的鱼羹一流棒,不过她又怀孕了,没有阿芸那儿轻松愉快。
“义父!”
“阿生?”魏聪抬起头,惊讶的发现聂生站在门口:“你没回去?有事吗?”
聂生点了点头,走进门来,他向魏聪躬身行礼:“义父,我上次和您说的事情您还记得吗?”
“上次的事情?”魏聪微微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你代我出征吗?哦,哦,我已经考虑过了,还是我自己来得好!”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说到底,蛾贼这碗水还是深了些,还是我亲自去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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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郡,南昌灌婴城。
马蹄踏在石板上,将清晨的静谧踏的粉碎。
杏黄色的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上面的“大贤良师”四个黑色大字似乎化为一条黑龙,随着晨风张牙舞爪。旗下的两列身着玄甲,头裹黄巾的壮士神色冷漠,他们手持长矛,按着腰间的刀柄,将路旁的望亭包裹的水泄不通。在卢萍看来,这些黄巾力士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一种非人的怪物,他们的影子正在颤抖,流动……随时都可能一拥而上,将自己撕成碎片。
“卢仙子,大贤良师有请!”一名黑衣道人对卢萍笑道,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卢萍点了点头,随手将拂尘搭在左臂上向望亭走去,黄巾力士们让开一条路,让两人通过。
望亭内的面积并不大,只有大概十来个平方。当卢萍登上台阶,看到大贤良师刘辛正盘膝坐在一条毯子上,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卢萍听出是《太平清领书》中的祝祷之词,便站在一旁等候。两人的上一次会面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刘辛的面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卢萍能够敏锐的感觉到,这个男人的身上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实际上,这种变化也在她自己身上发生了。在这段时间里,卢萍发现自己的力量变得愈发强大,一些以前根本无法完成,或者效果微乎其微的法术,现在自己也能够施展了,皮肤变得更加白皙,眉宇间更多了几分清灵之气。似乎那些传说中的古老神灵从睡梦中醒来,响应了自己的祈祷,这让她又是高兴,又是惶恐。而这种变化在刘辛身上发生的更为巨大,甚至卢萍站在这里,都会本能的感觉到颤栗,就好像那儿盘膝打坐的不是一个道人,而是一轮正在冉冉升起的日轮。
终于,刘辛念完了祷词,他睁开眼睛,看到卢萍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卢祭酒,你来了!全真,你先退下,莫要让旁人打扰我们!”他对那个黑衣道人道。
“喏!”黑衣道人应了一声,躬身退出望亭外。刘辛上下打量了下卢萍,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好,数月不见,卢祭酒的道行精进若斯,当真是可喜可贺呀!”
“不敢!”卢萍赶忙低下头,以避开对方的目光:“在下的那点道行与您相比,简直是繁星之于皓月,着实不值一提!”
“是呀!”刘辛叹了口气:“卢祭酒你应该也有感觉,最近一两个月,你我的道行都有一个很大的增长,你知道是为何吗?”
“不知,还请大贤良师提点!”
“卢祭酒你家学渊源,应该知道像你我这样的人,若是太平时节,就算再怎么勤修苦练,也就那么回事,不可能有什么成就!”刘辛笑道:“究其原因,就是天下的人心。须知人心乃天心,我等就算再怎么天才绝艳,也不可能与天下亿兆人心相比。而过去几个月发生了什么呢?”刘辛笑了笑:“说来这还是你我的一位老相识!”
卢萍心中咯噔一响,面上却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你我的老相识,您是说我们都认识他?”
“呵呵!”刘辛笑道:“卢祭酒又何必装糊涂呢?魏聪魏孟德呀!他平定林邑国,受封为不其侯,交州牧,从大汉天子的大气运里吃掉了交州这一股,这等天翻地覆的大事,你难道不知道?”
“原来是他!”卢萍笑道:“不错,我的确认识此人,只是没想到大贤良师您也认得他?”
“不光是认识,说来还受过他的救命之恩。”刘辛笑了笑:“若非是他,我只怕已经死了!”
卢萍咬紧牙关,此时对面刘辛给自己的精神上的那股灼热感更加强烈了,她不得不用尽一切力量挺住。如果闭上眼睛,似乎面前坐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巨大的火球,随时都要将自己烧成一缕飞灰,真的是太可怕了,他还是一个人吗?
刘辛此时也注意到了卢萍的一样,他自失的笑了笑,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道号,就好像一团乌云遮挡住了天空,那股可怕的灼热消失了。卢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大贤良师,多谢了!”
“可是你知道吗?卢祭酒!这样的事情只发生在你我身上!”
“只发生在你我身上?”卢萍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您是说您的其他弟子他们都没有——”
“嗯!”刘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