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卢萍失声道:“按照我家中故老相传,天下大乱,异法将生,岂有只应在你我两人身上的道理?”
“是呀!我一开始也疑惑不解,但后来有了一个猜测!”刘辛笑了笑,面上却全无疑惑之色:“所以才来见了你一面,印证了我的那个猜测!”
“印证猜测?”卢萍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来:“这件事与那魏聪有关?”
“不错!”刘辛点了点头:“我和你都与他结识,所以眼下并非天下大乱,而是旧王将去,新王将生,而上天赐予你我法力,乃是令我等相助!所以你我两人法力大增,其他人所能分到的微乎其微!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魏聪受封为交州牧,不其侯之后,你我的法力飞速增长!”
“竟然是这样?”卢萍低头叹息道。
“很难接受吗?”刘辛叹了口气:“当初我等起事,他卖铁器兵甲给我们,我本以为上天降下他为我等的臂助,现在看来在上天眼里,我等举事,隔断南北,是为了让他有空隙南下取了交州,我们却要在为他抵挡朝廷的大军。分明上天是把你我当作他成王的基石!天意飘渺,天意飘渺呀!”
卢萍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曾经邀魏聪一同举事,为我教中平南将军,下嫁于他,却被他拒绝了!”
“那是自然!”刘辛苦笑道:“天命所钟之人,素来心高气傲,岂肯屈居人下?莫说平南将军,就算将我这个大贤良师让给他作,只怕那魏聪都不会接收!纵然你容貌绝世,也难降服他的!”
“好吧!”卢萍长叹了一声:“那您觉得应该怎么做?”
刘辛闭上眼睛,半响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来,走到望亭窗口,向外间的天空望去,似乎蔚蓝色的天空中有答案一般。半响之后他转过身来:“我也知道若是投靠那魏聪,荣华富贵自是不提,但奈何这数十万破家追随我的教众?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您要逆天而行,那可是天命?”卢萍的声音颤抖起来:“您可知道那会是什么下场?”
“身败名裂,死于非命,灰飞烟灭!”刘辛的声音十分平静:“只可惜,这些我都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其实没有那么可怕!”他伸出右手,按在自己的左胸之上:“大汉四百年,刘氏也享受了四百年,也苦了茫茫众生四百年。现在就让我这个刘氏逆人来结束这一切吧!”
“可,可是您完全不必这么做的!”卢萍急道:“天命既然在魏聪身上,您就算什么都不做,大汉也会随之结束,您又何必不顺应天命呢?”
“卢祭酒,你还是不明白呀!”刘辛笑了笑:“魏聪这个人我虽然只和他见过一面,但他这个人还是太仁厚了,他这样的人就算能取代大汉,但却不能洗清四百年来的罪孽,无法满足四百年茫茫众生的怨恨,这样是不成的!”
“太仁厚了?”卢萍咀嚼着刘辛的话语,想起昔日魏聪的所作所为,只觉得心中百味杂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卢祭酒!”刘辛叹道:“魏聪在豫章和交州的所作所为我也听说过一些,可谓是多有建树,无论是士民都多蒙其惠。这我是及不上他的,但他也有及不上我的地方,那就是毁灭。只有将野草烧掉,庄稼才能好好生长。你看到外间那些黄巾力士了吗?实际上他们都已经死了,现在站在那儿的不过是一个躯壳罢了。但他们当初都是自愿变成这样的,只求能获得力量,复仇的力量。而如果我现在为了一己之私,投靠魏聪,忘掉过去对他们的承诺,你觉得他们在九泉之下,会怎么想呢?”
“我明白了!”卢萍点了点头,听到这里,她心知一切言语都已经无用:“那您今日召我来,肯定是有所安排吧?还请天师示下!”
“安排说不上!”刘辛笑道:“如今天下最强的两人就是你我了,我现在是比你强,但我既然选了这条路,就是背弃了天命,迟早你都会胜过我的。你很爱那个男人吧!就跟随他去吧,这样一来,教中传承不会断绝,我在九泉之下,也有颜面见过历代祖师了!”
“爱?”卢萍露出了怅然的神色:“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时常有些想念,时间久了,便有些淡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爱!”
“自然是爱!”刘辛笑道:“旁人求得你一笑都难,那魏聪却能让你念念不忘,不是爱是什么?再说功德莫大于扶龙庭。留侯能随赤松子而游,不也是因为扶高祖立下炎汉基业?我等方外修道之人,所求的除了这个还能有别的吗?天命在此,莫要犹豫了!”
卢萍也非寻常之辈,转眼之间他便已经下了决心,起身对刘辛长揖为礼:“既然如此,那卢萍就前往交州了,还请珍重!”
“罢了,我一将死之人,又有什么可以珍重的!”刘辛叹道:“你只需将我那一脉传承下去,便是有德于我了!”
卢萍走出望亭,她心意已定,便打了个唿哨,唤来阿狸,便径直向南而去。行了半里她心中一动,回头一看,只见那望亭上空有云彩作五色,宛若烈焰升腾,已然兴盛到了极点。看在卢萍眼里不由得暗自咋舌,她心知自古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