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心准备的表演,她引以为傲的嗓音,此刻竟被一个从未登台的“资本家小姐”轻而易举地比了下去。
而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等着看笑话的几个女同志,此刻全都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
她们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这就传说中鱼糕子的发明者姜清梨?”
“听说她不仅会做美食还会医术,没想到本人是这么漂亮的大美女啊……”
姜清梨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只是微微闭眼,继续唱着——
“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台下,原本歪歪斜斜坐着、等着看热闹的人,不知不觉挺直了背脊,眼神渐渐专注起来。
一曲终了,姜清梨缓缓睁开眼睛,有些紧张地环顾四周。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唱得太难听了?
就在她忐忑不安时,台下突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
“这姑娘是谁啊?怎么从来没听过她唱歌?!”
“天哪,这嗓音……简直像山涧清泉,听得我浑身舒畅!”
“这歌叫什么?‘月亮代表我的心’?我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
这时,不知是谁激动地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喊:“太好听了!再来一首!”
第一排,沈厉整个人僵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盯着台上的姜清梨。
他向来冷峻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波动,喉结滚动了下,眼底暗流汹涌。
——这个女人……非得把她锁起来,才能让人安心。
掌声经久不息,老团长激动地冲上台,握住姜清梨的手:“姜同志,没想到你这么深藏不露啊!你这嗓子,简直是天籁之音!”
不等她回应,幸福歌舞团的曲团长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满脸堆笑:“姜同志,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幸福歌舞团?待遇从优,保证让你大展才华!”
姜清梨礼貌地笑了笑,眼神却冷淡疏离:“谢谢好意,不过……我不喜欢和不喜欢的人共处。”
曲团长一愣,随即拍着胸脯保证:“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尽管说,我立马开除她!”
她礼貌的淡淡一笑,不再多言。
直到主持人上台圆场,她才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
演出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文化宫礼堂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
后台乱哄哄的,演员们忙着卸妆换衣服,脂粉气和汗味混杂在狭小的空间里。
只有苏可箐还保持着完美的舞台妆,她对着斑驳的镜子又补了一层口红,鲜红的颜色像血一样刺目。
“可箐,你不去答谢宴酒会吗?”同团的女演员探头问道。
“马上就去。”苏可箐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等对方转身离开,表情立刻冷了下来。
她摸了摸藏在袖口里的手帕,那包白色粉末正安静地躺在里面。
更衣室角落的灯泡滋滋作响,投下摇曳的光影。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抖出那包粉末,手指微微发抖。
这不是害怕,是兴奋。
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说过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记住,只要他喝一口,半小时内就任你摆布。”
她咬了咬下唇,精心描绘的唇线被咬出一道白痕。
沈厉那双冷峻的眼睛浮现在她脑海中,那个永远对她不假辞色的男人,今晚终于要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想到这里,一股热流窜上她的脊背,她毫不犹豫地将粉末倒进刚开封的汽水里。
橘黄色的气泡立刻剧烈翻涌,像她此刻沸腾的野心。
酒会设在礼堂侧厅,几张长条木桌上摆着国营饭店提供的点心和饮料。
苏可箐端着那瓶特制汽水,目光立马锁定了站在窗边的沈厉。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中山装,领口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在喧闹的人群中像一座孤岛,与周围格格不入。
苏可箐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脯走了过去。
她刚刚特意换上了那件掐腰的的确良衬衫,领口开得比平时低一些,胸前的团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沈哥哥……”
她挤出一个练习过无数次的笑容,声音甜得发腻,“这是国营饭店特供的北冰洋汽水,我特意给你留的。”
沈厉的目光越过她肩头,望向后台方向,眉头微蹙:“我不喜欢喝汽水。”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苏可箐头上。
她攥紧了汽水瓶,指甲几乎要嵌入玻璃。
为什么?
为什么他总是这样?
团里多少小伙子围着她转,偏偏这个养殖场的小助理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想到这,她眼圈立刻红了:“沈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
委屈和愤怒在她胸腔里翻腾,苏可箐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哭腔,这次不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