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关系升温,但玉娘始终坚守“清倌人”底线(或以此为策略)。这种若即若离,反而更让陈大勇抓心挠肝,欲罢不能。他许诺要为玉娘赎身,给她名分(哪怕只是外室),玉娘则含泪表示相信,但需等待时机。陈大勇沉溺于这种“爱情”幻想中,将玉娘视为淤泥中的白莲,是他枯燥军旅生涯的唯一慰藉和荣耀的象征。
为了满足玉娘(以及维持自己在新圈子里的体面),陈大勇对萨比尔的要求几乎有求必应。萨比尔的商队规模扩大,夹带违禁品(如少量私盐、未报备的兵器)的情况开始出现,陈大勇或其亲信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提供庇护。
王镇作为幕后受益者和推手,对陈大勇的“上道”非常满意。他分得好处,并利用陈大勇牵制卫所内其他势力。卫所的腐败之风因陈大勇的加入而更甚。军需采购以次充好,空额虚报更加肆无忌惮。一些正直的下属试图劝谏,反被陈大勇斥责“多管闲事”、“不识时务”。
陈大勇的心思完全不在卫所事务上。点卯迟到早退是常态,操练敷衍了事,军械保养检查流于形式。士兵们士气低落,纪律涣散。原本计划修缮的戍堡、烽燧因经费被挪用而搁置。
某日,边境传来小股游骑(可能是西番部落或残元势力)骚扰附近村寨的消息。按例应由左所派兵清剿、威慑。陈大勇正计划与玉娘去城外“踏青”,接到军报后不耐烦地丢给副千户处理,只草草交代“驱赶即可,勿要深追”。副千户能力平庸,又未得重视,敷衍出兵,结果行动迟缓,未能有效打击敌人,反让边民怨声载道,认为卫所无能。
军中开始流传关于陈千户沉迷女色、不理军务的闲言碎语。陈大勇有所耳闻,非但不警醒,反而觉得是嫉妒,更加变本加厉地展示自己与玉娘的“恩爱”,试图用权势压服议论。
赵清真在城中目睹了陈大勇的种种行径。他看见陈大勇豪掷千金为玉娘购置华服首饰;看见他因宿醉而误了巡城;看见他粗暴对待前来禀报军情的下属。赵清真也暗中观察玉娘和萨比尔、王镇之间的隐秘互动,察觉到玉娘眼中偶尔闪过的算计和身不由己的悲哀,以及萨比尔笑容背后的贪婪。
赵清真曾在陈大勇必经之路的茶馆独坐。当陈大勇前呼后拥、带着给玉娘新买的礼物经过时,赵清真朗声诵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道德经》十二章)。陈大勇隐约听到,脚步微顿,觉得这穷道士言语晦气,皱眉瞥了一眼,未加理会,继续前行。赵清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微微摇头。
边境的情报显示,之前的小股骚扰并非偶然,可能是一次试探。更大的威胁正在酝酿,而洮州卫左所的防务,因主官的懈怠,已现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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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一场规模远超预期的袭击爆发!一支数百人的精锐游骑,利用陈大勇防区内的漏洞,突破防线,直扑卫城外围的几处重要屯堡和商队聚集点。烧杀抢掠,损失惨重!
警讯传来,卫所震动!指挥使震怒,严令各所出兵救援、围剿。陈大勇从玉娘的温柔乡中被紧急军报惊醒,酒意未消,冷汗涔涔。他仓促集结部队,但士兵疏于训练,装备不整,指挥混乱,行动迟缓。
陈大勇率部赶到时,敌军已劫掠完毕,正押解着俘虏和财物准备撤离。陈大勇被眼前的惨状和指挥使的严令刺激,又想在玉娘面前挽回“英雄”形象,不顾副将劝阻,下令仓促进攻。
战斗过程惨烈。左所士兵因缺乏训练和有效指挥,士气低落,在悍勇的游骑面前一触即溃。陈大勇虽个人勇武,斩杀了数名敌人,但无力回天。部队损失不小(伤亡、被俘),未能有效阻止敌人撤退,自己也受了轻伤。此战暴露了左所外强中干的本质,陈大勇“勇将”之名扫地,威信大损。
战后追责。指挥使迫于压力(来自朝廷、地方乡绅、受害商民)必须严惩。王镇为自保,迅速撇清关系,将责任全部推给陈大勇,指责他“沉迷酒色,贻误军机,指挥失当”。平时被陈大勇压制或得罪过的同僚纷纷落井下石。
军中对陈大勇的怨气爆发。阵亡士兵的家属围堵千户所哭诉;受伤的士兵怒目而视;幸存的部下士气低落,对他充满不信任。陈大勇陷入前所未有的孤立和困境。指挥使下令暂时停了他的职,命其“闭门思过”,等待进一步发落。前途一片灰暗。
遭此重大打击,陈大勇身心俱疲,伤痕累累。他本能地寻求玉娘的慰藉,逃到“醉仙楼”。然而,世态炎凉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玉娘的态度发生了微妙而冰冷的变化。不再温柔体贴,言语间带着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她借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