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妃娘娘!”一旁的大太监高德海尖着嗓子开口了,声音又高又急,充满了狐假虎威的嚣张,“皇后娘娘懿旨在此!大殿下手持监国金印,代行天子之权!如今陛下安危为重,宫规祖制也要为龙体让路!搜查栖梧宫,正是为了查明真相,揪出暗藏的逆党,还娘娘您一个清白!您如此推三阻四,莫非…是心虚了不成?!”
这帽子扣得又快又狠!
“心虚?”毛草灵冷笑一声,目光如冰锥般刺向高德海,“本宫行得正,坐得直,何来心虚?倒是高公公你,身为内侍,深夜擅闯帝妃寝宫,口出狂言,以下犯上!按宫规,该当何罪?!”
高德海被毛草灵陡然爆发的凌厉气势慑得一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色一阵青白。
“灵妃娘娘!”拓跋宏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打断了对峙,“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父皇安危,重于泰山!任何阻碍搜查、延误擒贼者,皆以同谋论处!”
他猛地一挥手,语气森寒:“搜!给本殿仔细地搜!任何角落,任何箱笼,任何人身上,都不许放过!若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如同冰冷的铁锤,砸在殿内每一个人的心上。
“遵命!”领头的侍卫头目厉声应和。
早已按捺不住的侍卫如同出笼的恶犬,轰然散开!
他们粗暴地推开试图阻拦的栖梧宫太监,踢翻精美的花几,掀开华丽的锦帐,翻箱倒柜!
瓷器碎裂声、箱笼翻倒声、侍卫粗暴的呵斥声、宫女太监惊恐的低泣声…瞬间充斥了整个栖梧宫正殿!
如同强盗过境!
云袖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抓住毛草灵的衣袖,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毛草灵站在原地,如同一尊冰冷的玉雕,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宫室被肆意践踏、翻找。
她的指甲再次深深陷入掌心,鲜血的腥甜在口腔中弥漫。
屈辱!愤怒!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藤,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拓跋宏!慕容嫣!
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
“报!”一个侍卫从寝殿内室快步走出,手里捧着一个东西,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启禀大殿下!在灵妃娘娘妆奁底层暗格内,发现此物!”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那侍卫手中,赫然是一个巴掌大小、用油纸仔细包裹的扁平物件!
拓跋宏眼神一凝,厉声道:“打开!”
油纸被粗暴地撕开。
里面露出的,竟是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泛着特殊光泽的坚韧纸张!
纸张展开。
上面用极其精细的笔墨,清晰地绘制着…乞儿国都城及周边山川要塞的详细地形图!
甚至标明了皇宫内部一些重要宫殿的位置和守卫换防的大致时间!
而在图纸的右下角,还用一种极其古怪的、如同虫爬般的符号,潦草地写着几个字!
“是唐国密文!”高德海尖声叫道,脸上带着狂喜和扭曲的恨意,“奴才认得!这是唐国探子传递密信时常用的暗记!这图…这图分明是都城的布防图啊!”
轰——!
如同冷水泼入滚油!
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布防图?!”
“天啊!她…她真的通敌!”
“罪证确凿!罪证确凿啊!”
侍卫们哗然,看向毛草灵的眼神瞬间充满了震惊、鄙夷和浓烈的杀意!
拓跋宏一把抓过那张地图,目光死死盯在上面,尤其是那几个古怪的符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抬头,看向毛草灵,眼神锐利如刀,充满了被“证实”的愤怒和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
“灵妃!你还有何话说?!”
铁证如山!
人赃并获!
毛草灵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她死死盯着那张地图,脑中一片空白!
这…这怎么可能?!
她的妆奁底层暗格?她根本不知道那里有暗格!更不可能藏这种东西!
栽赃!
赤裸裸的栽赃!而且是在她眼皮底下,在她刚刚沐浴更衣的短暂间隙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去的!
是谁?!
栖梧宫里…真的有内鬼!而且能如此精准地接触到她的妆奁,还能模仿唐国密文?!
“不!这不是我的!”毛草灵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冤屈而微微颤抖,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这是栽赃!是有人趁乱放进去的!拓跋宏!你卑鄙!”
“放肆!”拓跋宏厉喝一声,眼中寒光暴涨,“人赃并获,还敢狡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猛地将地图摔在地上,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响彻整个栖梧宫:
“灵妃毛氏!私通敌国,窃取军机!谋刺君父!罪证确凿!其行可诛,其心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