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草垛,你绕到楼上干掉那家伙,别伤了老爷子!”
“得令!”,
王草垛带了几个清兵便向小洋楼摸过去。
“姓于跌(的),你放了俺爹,俺给你留条活路,奶(你)于登海私通高命刀(革命党),奶(你)是朝廷死罪要犯,朝廷要缉拿奶(你),只要奶(你)放了俺爹,俺保证奶(你)的活路,俺让奶(你)往胶澳(现:青岛),往烟台跑,随便奶(你)跑!”
于登海一听这话那个来气呀,俺啥时候变成革命党了?这不是胡说八道乱扣屎盆子吗?!
“祥德兄跌(兄弟)”,
于登海压着火:
“俺先放了奶(你)爹,有话明个咱找个年儿(地方)好好絮叨絮叨,奶(你)是俺看着长大的,乡里乡亲有丝儿(事)商量着说,安?(行不)”
“处奶跌(的),奶(你)睁开狗眼看看楼砸(老子),楼砸(老子)现在是军校,甭跟俺絮叨,奶(你)赶快放了俺爹!”(注:去你的,你睁开狗眼看看老子,老子现在是军校,甭跟俺絮叨,你快放了俺爹!)
“小兔崽砸(子),俺字到(知道)奶(你)是谁,奶(你)不要奶(你)爹啦?!”于登海嘴还真硬,这家伙也是刀尖上拼杀过的,还是个真不怕死的人。
安祥德还在跟于登海对骂着,王草垛悄然摸上了小洋楼,突然,从房间里冲出一个大汉,举刀要砍向王草垛,王草垛握着毛瑟短枪,抬手给了那家伙一枪,“砰”的一声枪响,正中那家伙的脑门,瞬时,那黏糊糊的脑浆带血喷了王草垛一脸,于登海拔枪要打王草垛,只见后面跟着的清兵手疾眼快,没等于登海顺过手来,红缨枪已经插进于登海的侧身,于登海哎哟一声,手里的毛瑟短枪掉在地板上,安邦伦也扑通摔倒在楼道上,几个清兵一拥而上把于登海上下捆了个结实。
“禀军门,整个宅院已经被弟兄们拿下!”
“禀军门,留了几个活口,其余革命党被正法!”
“禀军门,大牢已经被清理,人犯遣散!”
“禀军门,于三府已经被拿下,革命党被正法!”,
于登海三叔的宅子也被清兵控制。
“禀军门,没有抓到女眷!”
“禀军门,没有搜到银两,没有抓到账房!”
真是活见鬼了,于登海那么有钱,正房偏房小妾五六个,怎么会抓不到人?搜不着人?安祥德心中怒火中烧。不过他还是先顾着他爹,他爹伤得很重,身体虚弱有危险。反正于登海已经在手上,跑不了他,回头再收拾他也不迟。
“赖沃砸(五子)!”
安祥德喊了一声,
“标下在!”
赖五子应声答道。
“套锅(个)大车,把楼爷砸(老爷子)送到了(liao)层(两城)安郎中药铺,紧勤地(抓紧地)!”。
两城镇有个郎中,非常年轻,却远近闻名,郎中安郁玟,字仲玉,两城镇安家村人,在两城镇开了一家药铺经营中草药,同时给四里八乡的乡亲们看病抓药,他自幼学医,聪明伶俐,又曾拜中医名师学习医道。多年的行医,救治了许许多多百姓官吏,日兆县城衙门的官爷、夫人家眷、船老大、码头帮会大哥及眷属都闻其大名,跑到两城镇找安郎中瞧病,更有甚者,连青岛烟台及临沂潍坊的人都远道来两城镇向安郎中求医问药,药铺整天门庭若市,不管是疑难杂症,还是头痛脑热,安郎中都亲自把脉下方诊治,药房伙计们也是忙里忙外,有抓药的也有煎药的,有针灸的也有拔罐的,把卖药的中药铺经营得活脱脱像个医院。
一挂马车带着风,卷着尘土,急急地朝着安郎中的药铺飞奔过去,一队清兵也一溜小跑地跟在马车后面跑,马车上载着的正是安祥德的父亲安邦伦。刚到药铺门口,安祥德没等马停好,便一个箭步跳下来,踉踉跄跄地冲着药铺里大声呼喊着:
“九叔,九叔,快救救我爹!”
原来,安祥德与安郎中是同宗同族的亲戚,安郎中在同辈里排行第九,是安祥德的叔辈九叔。药铺里跑出来几个伙计,七手八脚地把安邦伦抬到药铺里,
安郎中轻轻拂了拂安邦伦满是污泥的额头,顺势翻开他松弛的眼皮看了看,又握着他的手腕号着
脉。紧接着又掀开衣服在他身上摸了摸,紧皱着眉头,对安祥德说:“六哥怎的了?全身发热上火,肋条也断了几根!”
安祥德闻听郎中这么说,顿时怒不可遏:
“于登海你这个狗杂种,老子非劈了你!”
“快,准备灸针!“
安郎中要给安邦伦针灸推拿拔罐治疗。
两城镇位于齐东省日兆县的北方偏东方向,面对大海,虽然紧邻黄海,也有许许多多渔民世代以下海捕鱼为生,但是渔业却不是很兴旺。由于当地土质非常适合烧制黑色陶器,因此以黑陶为主的制陶业非常兴盛,大街上烧制黑陶的作坊比比皆是。袅袅青烟沿着青石垒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