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柳氏和赵姨娘显然不会给她安稳喘息、积蓄力量的机会。她们的手段,从食物相克的慢性毒杀,迅速升级到了更具威胁性的物理层面。
第一次袭击,发生在深夜。
凌薇刚结束一轮痛苦的气感引导,意识正处于极度疲惫后的朦胧状态。一阵极其细微、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如同毒蛇吐信,穿透了窗外呼啸的风声,清晰地钻入她的耳中!得益于《养气诀》对五感的微弱提升和特警生涯对危险的刻骨铭心,她瞬间警醒!
黑暗中,她的眼睛猛地睁开,寒光乍现。她没有立刻动作,屏住呼吸,全身的感知如同雷达般扩散开去。声音的来源……在墙角!是活物爬行的声音!
借着窗外透入的惨淡月光,她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声音传来的角落。只见一条通体漆黑、三角脑袋、在月光下鳞片泛着幽冷光泽的毒蛇,正从墙壁一处破损的砖缝里缓缓游弋而出!它吐着猩红的信子,冰冷的竖瞳在黑暗中闪烁着择人而噬的凶光,目标,赫然是她简陋的床铺!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是蝮蛇!剧毒!在这缺医少药的侯府深处,被咬一口,几乎等同于宣判死刑!而且,这蛇出现得如此蹊跷!听雨轩破败已久,但从未听闻有蛇虫大量出没,更何况是这样剧毒的品种!
来不及多想,求生的本能和特警的冷静瞬间接管了身体。她身体紧绷如弓,目光锐利如鹰,大脑飞速运转。硬拼?不行!身体太虚弱,动作稍有迟缓就是死路一条!呼救?更不可能,只怕等来的不是救援,而是“意外身亡”的定论!
蛇头已经昂起,做出攻击姿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薇的目光瞥见了床边矮几上——那里放着一个她用来喝水的、粗陶的、边缘有缺口的破碗!碗里还有小半碗她省下来备用的清水!
电光火石间,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型!她赌!赌这条蛇是被人驱赶或引诱而来,对突然的强光和刺激会有瞬间的本能反应!
她动了!动作快如鬼魅,却又带着一种刻意的、制造声响的笨拙!左手猛地抓起那个粗陶破碗,狠狠砸向蛇头前方不远处的冰冷地面!
“哐啷——!”刺耳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夜里如同惊雷炸响!陶片和水花四溅!
与此同时,她的右手抓起床上唯一能充当武器的、一床又薄又硬的破棉被,身体如同蓄满力的弹簧,猛地向床铺内侧翻滚!
那漆黑的毒蛇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飞溅的碎片惊扰!它高昂的蛇头猛地一缩,攻击姿态被打断,冰冷的竖瞳闪过一丝惊疑和本能的退缩!
就是现在!
凌薇在翻滚的同时,用尽全力将手中卷成一团的破棉被,如同投掷沙包般,狠狠砸向那受惊毒蛇盘踞的角落!不求精准击中,只求覆盖和干扰!
“噗!”棉被落下,覆盖了大片区域,也笼罩了那条受惊的毒蛇!
凌薇没有丝毫停顿,翻滚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不顾脚底被碎陶片划破的刺痛,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门边!她猛地拉开门栓,将那扇破败的木门打开一条缝隙,然后抓起门边一个半满的、用来收集雨水的破木桶,用尽全身力气,将里面冰冷刺骨的脏水,狠狠泼向那被棉被覆盖的角落!
“哗啦——!”
冰冷的水瞬间浸透棉被。黑暗中,只听到棉被下传来一阵更加剧烈的、带着愤怒和惊恐的扭动与摩擦声!
凌薇的心跳如擂鼓,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她知道这只能暂时困住那畜生。她迅速退到院中相对空旷的地方,目光如电,扫视着黑暗的墙角,同时竖起耳朵,警惕着任何新的动静。
棉被下的挣扎渐渐微弱、停止。过了许久,再无动静。凌薇依旧不敢靠近,她找来一根长长的枯枝,忍着剧烈的虚弱感带来的眩晕,小心翼翼地挑开湿透沉重的棉被。
那条漆黑的蝮蛇,被冰冷的水一激,又被棉被闷头盖住,似乎暂时晕厥了过去,蜷缩在湿漉漉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危机暂时解除。凌薇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阵阵刺痛。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混着泥土和血渍(脚底被划破了)。她看着角落里那条暂时失去威胁的毒蛇,眼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彻骨的冰寒和熊熊燃烧的怒火。
这不是意外!绝不可能是意外!是谋杀!一次精心策划的、利用毒物制造“意外”的谋杀!柳氏!赵姨娘!她们终于按捺不住,撕下了最后一点伪善的面纱!
她强撑着站起来,忍着脚底的疼痛,找来一个之前废弃的、还算结实的破陶罐。她用枯枝极其小心地将那条昏迷的毒蛇拨弄进去,迅速盖上沉重的石板压死罐口,再用破布条死死缠紧缝隙。这,是她反击的又一件铁证!一条活生生的、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剧毒蝮蛇!
毒蛇事件后没两天,针对她个人的“刁难”也升级了。
一个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