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她挪了挪凳子,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浓浓的担忧:“老大,不是妈泼你冷水。这事儿……太悬乎了。村里多少辈人,冬天都是猫冬,地里光秃秃的。你这猛地弄出个新鲜玩意儿,要是成了,那自然是好,是功劳。可万一……万一不成呢?”
她顿了顿,眼神里充满了焦虑:“这可不是你自家后院种着玩儿!这是用了队里的地,队里的材料,队里的工分!这要是砸了,菜没长出来,钱和工分打了水漂,到时候这责任……可全都得算在你一个人头上!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那些本来就眼红你的人,还不得趁机把你往死里踩?你三爷爷他们再向着你,也架不住众口铄金啊!”
“妈,”王安平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您说的这些,我都想过。风险,确实有。”
陈秀红一听,心更提起来了,刚想再劝,却被王安平抬手止住。
“但是,妈,您想想,”王安平的眼神变得深邃,“咱们这日子,靠什么?靠天吃饭,靠工分糊口。年年冬天,除了萝卜白菜就是咸菜疙瘩,肚子里没点油水,人也没精神。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更是难熬。我弄这个大棚,不是图一时新鲜,也不是想显摆。我是想试试,能不能给村里,也给我们王家,冬天多添口新鲜菜,多换点活钱。”
“我知道您怕担责任。可有些事,总得有人去试。成了,大家受益。万一不成……”王安平的眼神锐利起来,“损失多少工分物料,我认!该扣我多少工分,该赔多少钱,我王安平砸锅卖铁也赔上!绝不连累队里一分一毫。我就不信,凭我这一身力气和脑子,还能被这点事压垮了?”
王安平那可没有告诉过她,这钱其实都是他拿的,要是知道了,那还不得心疼死了。
“再说了,”王安平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狡黠,冲淡了刚才的凝重,“您儿子我,也不是莽撞人。我偷偷查过资料,问过懂行的人,心里是有几分把握的。您就甭整天提心吊胆了。等着看吧,用不了多久,咱家饭桌上,保准能添上一盘绿油油的嫩菠菜,或是水灵灵的黄瓜!”
“那我就等着看吧。”陈秀红无奈地说道,她也知道自家这儿子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他要做什么的话,她就算是再怎么说,那也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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