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尚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宽厚的手掌还搭在晚娘腰侧,闻言不自觉地收紧了力道,月白色的锦缎在他指间皱出深深的褶痕。
"没没有"他声音干涩得像秋日枯败的荷叶,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晚娘这个表情,这种语气动态,八成是要说教他了,他现在还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惹得晚娘不高兴了。
宁清洛站在三步之外,看着晚娘葱管似的指甲滑过父亲的手背。
那指甲上描绘着精妙的螺钿纹,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就像从前她送给母亲的生辰贺礼上镶嵌的那些蚌壳。
晚娘忽然轻笑出声,玉足从锦被中探出一截,在宁尚书小腿上轻轻一蹭:"清儿都对我这般好了,晚娘也好小娘也罢,不过就是一个称呼而已,并不影响我与清儿之间的感情,夫君那么在乎做什么?"她转向宁清洛,眼尾泛起一抹桃花似的红,咬了咬唇,留下两弯月牙似的齿印:"以后夫君可莫要再拿称呼说事,清儿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叫我什么我都高兴,夫君若再这般找清儿麻烦,我就不理你了。"
“夫人千万不要不理为夫,为夫会受不了的。”宁尚书脸色变了又变,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上好的羊脂玉已经被他盘出了温润的包浆。
"那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晚娘忽然拉长了声调,一把推开宁尚书的手,翻身面朝里躺下,"夫君若再这般不客气的说清儿……"锦被下的肩膀微微抖动,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哽咽,"往后就别来我屋里了。"
"好好好!"宁尚书急得直搓手,像个做错事的毛头小子:"都听你的,都听你的还不行吗?"他慌乱地看向宁清洛,眼中竟带着几分讨好的神色,仿佛在寻求解救。
窗外一阵风吹过,廊下的鎏金铃铛叮咚作响。
宁清洛看着投在纱帐上的两道剪影,那交叠的身影像极了一头饿狼在撕扯垂死的白鹤。
“之前是我没习惯,我会慢慢习惯的,小娘就别怪父亲了。”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恍惚觉得,疼的是另一个地方。
烛火"啪"地爆开灯花,宁清洛退后时踩碎了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
第二天宁清洛午饭过后就来到了紫檀院看望晚娘。
晌午的日头刚好,不似昨日那般冷了。
宁清洛踏进紫檀院时,鎏金香炉里正吐着袅袅青烟。
她手里捧着一盒刚熬好的川贝枇杷膏,釉色瓷罐上还凝着冰镇后的水珠,一滴一滴砸在青石砖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小娘可好些了?"她将瓷罐放在填漆圆桌上,指尖被冰得微微发红。
宁尚书今天为了晚娘,请假没去上朝,从天开始就一直待在晚娘的紫檀院没有离开过,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晚娘。
榻上的晚娘动了动,忽地蹙眉轻咳。
云纱寝衣顺着她抬臂的动作滑落半截,露出肩头一片莹白如玉的肌肤,上头还留着几道暧昧的红痕。
"咳咳好多了"她声音像浸了蜜的丝线,尾音打着旋儿坠入锦绣堆中:"就是夜里总梦魇,你爹爹都为了没去上朝。"
宁清洛目光一滞。
父亲竟破天荒请了病假,此刻正坐在床沿。
他朝服未换,绯色官服的下摆皱巴巴地压在身下,乌纱帽随意丢在旁边的矮几上,显然是自清晨便未离开过半步。
宁尚书见晚娘还是病容憔悴的样子,却跟宁清洛说什么好多了,板起了一张脸。
"又逞强。"宁尚书猛地站起身,腰间玉带撞得叮当作响。
他大手钳住晚娘的下巴,拇指重重蹭过她苍白的唇瓣:"昨儿是谁非要看昙花,在风口站了半个时辰?"话音未落,手掌已顺着她脊背滑下,在腰窝处惩罚性地一掐。
晚娘惊呼一声,整个人如离水的鱼儿般弹起,却又软绵绵地倒回他臂弯。
发间金步摇疯狂颤抖,在纱帐上投下凌乱的碎影。
"那不是"她喘息着抓住宁尚书的手腕,蔻丹在他麦色的皮肤上刮出几道浅痕:"想着昙花一现咳咳就像妾身的福分"
宁清洛看见父亲的眼神骤然暗沉。
他忽然将人打横抱起,晚娘素白的寝衣在半空绽开,宛若濒死的蝶翼。"清儿先回吧。"他声音沙哑得可怕,大步走向内室时,官靴踏碎了地上的一片光影。
"你小娘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