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洛缓缓松开手,唇角勾起一丝讥诮:"吓她?"她低笑一声,目光再次盯向那道红痕,"姐姐,我最后问一遍……这伤是怎么来的?"
谢雨柔眼泪滚落得更凶,却死咬着唇,始终不肯吐露半个字,只是不住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晚娘见状,微微叹气,状似不忍地退开:"罢了,孩子怕是受了惊吓,再逼问也无用。"她转身看向宁尚书,"夫君,不如先让柔儿歇息,改日再说?"
宁清洛冷笑:"改日?"她缓缓收起银针,冷冷地扫了谢雨柔一眼,"好啊,那就让这位‘不知情’的姐姐好好养着。"她轻轻拂袖,转身离去,却在门口微微顿步,"只是,若姑母的病和这伤痕有关…………"她的嗓音轻飘飘的,却如寒刀刺骨,"那就别怪我不讲姐妹情面。"
门外风起,烛火倏地剧烈摇摆,影子在墙上交错晃动。
谢雨柔仍捂着脸低泣,却没人看见她指缝间那双眼中闪过的一丝狠意。
她到底在隐瞒什么?那道红痕背后,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宁尚书眼中暴怒更甚,官服袖口的金丝云纹随着他的动作簌簌作响:"伤不肯认,晕又装模作样,你姑母平日里都教你些什么好手段?"他苍劲的手指几乎戳到谢雨柔鼻尖,"既如此,往后也不必再见她了!"
"姑父!"谢雨柔惊呼一声,纤细的手指下意识捂住颈间红痕,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落下,"柔儿…………柔儿方才只是胸口闷得慌…………"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
宁清洛冷眼旁观,指尖的银针在袖中转了个圈:"柔姐姐这心悸发作得可真是巧啊。"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要不要清妹妹帮你扎几针?"
谢雨柔闻言脸色煞白,颤抖着后退两步:"不…………不必劳烦清妹妹…………"
"都住口!"宁尚书突然暴怒,一脚踢翻了紫檀木矮凳。那上等的紫檀木重重摔在青砖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香炉倾倒,细腻的香灰洒落一地,宁尚书的官靴碾过灰烬,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
"来人!"他厉声喝道,手指如刀锋般劈开空气,"把这个不懂规矩的东西锁回天香院!没我的手令,连只飞蛾也不许放进去!"
话音未落,几个粗使婆子已经战战兢兢地跑了进来。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李妈妈粗鲁地伸手去拽谢雨柔,粗糙的手指刚碰到锦被,谢雨柔就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不要碰我!"
挣扎间,杏红色的裙裾翻飞,一截褪色的五彩绳从谢雨柔腰间滑落。宁清洛眼尖,一个箭步上前踩住那绳子:"哟,这不是端午节的五彩长命缕吗?"她眯起眼睛,"都过了三个多月了,柔姐姐怎么还贴身收着?"
谢雨柔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猛地将绳子抢回藏在袖中:"这是我娘…………我娘临终前给我编的…………"
晚娘一直倚着屏风冷眼旁观,此时突然轻笑一声:"老爷处置得太严厉了些。"她款步走到宁尚书身侧,纤纤玉指搭在他臂上,"谢小姐到底年纪小,不如…………"
"母亲体虚,就不必为她操心了。"宁清洛截住晚娘的话头,将银针收入袖中,"我看柔姐姐在府上住了这些时日,倒是越发放肆了。"
宁尚书眼中怒意未消,看了眼满地狼藉:"都散了。"他转向晚娘,眼神柔和了几分,"你身子刚养好,别在这里受累。"
谢雨柔被两个婆子架着往外走,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姑父!姑父明鉴啊!我今日来紫檀院是…………"
"闭嘴!"李妈妈一个耳光扇过去,谢雨柔白皙的脸颊顿时浮现五个指印。
宁清洛目送谢雨柔被拖走,转身对宁尚书道:"父亲,女儿觉得此事蹊跷。柔姐姐今日贸然闯来紫檀院,未必就是母亲指使。"
"哼,"宁尚书冷笑,揽过晚娘纤细的腰肢,"那毒妇能安什么好心?清儿,你也别太心软。"
晚娘轻抚鬓角,金护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老爷,我想着今日天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