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是这两天一直在等着我吗?”
布偶猫用爪子挠了挠下巴,有些好奇。
他也注意到了方棠有些严重的黑眼圈,看上去这两天都没有睡好的样子。
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已经好几天没有打理过了。
这很反常。
皇室的公主,无论如何最基本的仪表还是要打理好的。
除非……她是被软禁了。
“北却匈奴,封狼居胥。观兵瀚海,陈军大漠。刈单于之旗,剿阏氏之首,探符离之窟,扫五王之庭。若不是武帝,汉家威名如何扬于四海?如果这还称不上是一代明君的话,那谁还能称得上是明君呢?”
这和他平常看到的方棠完全不一样。
平日里的她沉默、孤僻、压抑着疯狂,还藏着很重的心机与算计。
一个是皇室的首都,关中长明。
布偶猫直接忽略了云纾提的这个愚蠢建议。
布偶猫磨着自己的爪子,漫不经心。
“嗯,我会教你一些东西。”
所以他现在必须把方棠的思想给变过来。
布偶猫嗤笑一声。
自己当年挥斥方遒的时候,是不是也如同她这般呢?
“北方异族频频扰我九边,若是我朝能诞生一位若汉武帝一般的人物,再续前朝勒石燕然之功,那么多老兵的魂灵就能得以安息了。”
以前的先生曾经给她讲过无数遍那些所谓的仁爱礼义思想,方棠听都快听吐了。
少女细细咀嚼着它说的话。
感觉似乎被瞧不起了。
“可大周别说不下县了,就连偌大一州都难以推出去。”
但是在谈到这些话题的时候,她张扬、自信,像极了阳光下的热烈盛开的海棠花。
公主殿下深吸了口气,努力做出和善的样子。
她抬起头来,凤眸如月,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猫。
方棠脸上的笑容一僵,掩藏在宽大袖子中的拳头没忍住握紧。
她弯下腰,凤眸和桌子上布偶猫的眼睛保持齐平。
云纾在一旁方棠的床上打着滚,舒服地叹了口气。
她有些怀疑地看着方未寒,眼神中是满满的不信任。
布偶猫百无聊赖地说着。
方棠一向很能忍。
布偶猫的大尾巴在桌子上扫了扫。
方棠试图去摸他的脑袋,但是被布偶猫一个扭头躲过。
显然公主殿下受过极其良好的文学教育,这一大串词汇是张口就来。
方未寒熟知另一个世界的千年历史,对于这些东西可谓是信手拈来。
“嗯……方乾义,你的先祖。”
方未寒的这一番话说得相当不客气,在方棠听来简直就像是啪啪打脸,羞愧难当。
“那么老师,你要教给我的治国之策是什么呢?”
但是代价是方未寒绝对不能接受的。
那些玩意对于自己当下的处境没有一丝丝的帮助,听了又有什么用?
方未寒现在还不能笃定这个结论,毕竟云纾没有关于周宣帝和承平公主的记载。
帝国的公主贵气的脸庞上带着冰冷于执念,如徘徊不散的料峭春寒。
布偶脑的声音冰冷而低沉,如魂灵轻语。
周宣帝时代,世家不再需要皇帝,而皇帝不能没有世家。
“一定还有的。”
方未寒想起了自己那天在恚龙噬尾的梦境之中看到的漫天血色、
布偶猫慢条斯理地纠正道。
布偶猫叹了口气。
公主歪了歪头,雪白的尖俏下巴微微抬起。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承平公主,或者更尖锐一点,她和她的这个封号一点关系都没有。
方未寒平静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东西,从刚才开始便失魂落魄的。
少女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算得上一位明君吗?”
“她可不能死,你得好好做做思想工作!靠你了,方政委!”
她站了起来,伸手捋平了繁复宫裙上的褶皱。
方未寒瞥她一眼,未卜先知般地说道。
方棠细眉一皱。
他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先问你个问题。”
确实还有别的方式,比如他现在正在做的那些。
“现在我们大周的朝廷无疑是畸形的,而如果要纠正这种错误,他刚刚登基后的开武三年绝对是最好的机会,没有之一。”
除此之外,他做不到别的。
“是啊,我等你的这两天,都没有睡着觉。”
“不过既然你都让我称呼你老师了,那你肯定是要教给我一些东西嘛,对不对?”
布偶猫侧目看着有些失望和惋惜的帝国公主,有些出神。
方棠愣了愣。
寒门的势力也在悄然崛起,越来越多对于世家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