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轩一张脸煞白无比,片刻后又涨得满脸通红,冲着宋晴薇喝骂起来,“你胡说八道,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有没有做过这件事情,二叔叔心里明白。”
宋晴薇走到床边,看向满眼几乎喷火的宋瑞轩,“二叔叔之所以这般狡辩,也是自认当初将事情做的彻底,相关之人尽数被二叔叔处置干净,便觉得其他人无论如何也是查不不出来任何线索的吧。”
“而是二叔叔忘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做过的事情,便一定会留下一些痕迹,无论如何掩盖隐藏,都是无用了。”
“当年二叔叔想要灭口的奴仆,也算是命大的很,死里逃生,活到了现在,他亲口告诉我,当初二叔叔吩咐他勾结水匪,与他里应外合,置我父亲和母亲于死地。”
“二叔叔如此做,是因为嫉妒吧?嫉妒我父亲的声望,更嫉妒我父亲的能力,更希望能掌控整个宋家,所以将我父亲和母亲残忍杀害。”
“二叔叔自认为将我父母尽数杀害,往后便可以将宋家收入囊中,可二叔叔难道没有发现了,哪怕没有了父亲,哪怕你真的掌控了宋家的生意,你仍然无法将整个宋家的生意做得像我当年父亲时一样好。”
“二叔叔,你承认吧,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你不过就是一个庸才而已,成不了事,撑不起宋家的生意。”
对于宋晴薇将当年的真相尽数揭露出来,宋瑞轩从起初的震惊,变得情绪平稳。
这些事是他做的,他承认。
而且,时隔这么多年,宋晴薇就算找到了真相又如何?
她的父亲母亲,早已无法再回来,徒增的不过是宋晴薇的伤心罢了。
能看到宋晴薇的伤心,宋瑞轩觉得也是不错的。
但听到宋晴薇说他是个庸才时,宋瑞轩额上的青筋顿时暴了起来,“你胡说,我才不是庸才!”
他不是庸才。
他精明能干,是整个宋家里面,最适合,最能支撑起这个宋家之人。
如果不是被贼人所害,他才不会因为瘫痪在床,不能打理宋家的生意……
等等,贼人所害?
宋瑞轩怔然片刻之后,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当初,他派人害死了宋瑞诚夫妇。
所有的人都认为是水匪谋财害命而已。
而现在,他被贼人所害……
他不是被贼人所害,是被宋晴薇报复了!
是了,宋晴薇现如今权势颇大,手下能用之人颇多,而那沈执年又是堂堂县尉,与府衙勾结,不去查找真正的幕后主使。
那么,这件事便没有人会知道是谁所做。
“宋晴薇,你这个贱人,你好狠的心……”
宋瑞轩指着宋晴薇的鼻子谩骂。
宋晴薇却是并不将宋瑞轩的举动放在心上,反而是微微笑了一笑。
宋瑞轩现在骂的越厉害,那就说明他现在越恼怒,越不甘。
以她的能力,现如今完全可以将宋瑞轩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且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但她并不想这么做。
因为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懊恼和无助,远比直接杀掉一个人,让他痛苦的多。
尤其是宋瑞轩这种自视甚高,心高气傲之人。
宋晴薇笑眯了眼睛。
而宋瑞轩看到宋晴薇这般模样,顿时也明白了她的用意,顿时瞪大了眼睛。
片刻后,宋瑞轩口中的谩骂,变成了咆哮。
“杀了我,杀了我!”
“我不是能够残杀亲眷的冷血之人,自然不会杀了二叔叔,也必定会孝敬二叔叔,让二叔叔长命百岁。”
宋晴薇笑着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原本随着宋晴薇而来的压迫感,在一瞬间消散,却又因为她的这句话,更多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那是对未来已知,但无力更改的绝望。
这种绝望让他难以呼吸,痛不欲生,只能化作声嘶力竭,在整个屋子,乃至院落中回荡。
宋晴薇十分喜欢这样的场面,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反倒是老夫人颤巍巍地走了过来,看着宋晴薇,眉头微蹙,“薇丫头,得饶人处且饶人……”
“祖母。”宋晴薇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老夫人的话,“这话,若是最初的时候你能对二房说的话,大约也没有今日的局面。”
当初,若是在宋瑞轩和方氏夫妇两个人对大房赶尽杀绝,意图让她这个大房孤女在田庄上自生自灭之时,老夫人能为她这个无依无靠的孙女做主撑腰的话,那当初的宋晴薇便不会死,亦不会死的那般无助且凄凉。
今日,不过是当初饱受磨难,经历过死亡之人奋起反抗了而已,便要被人劝告要善良。
真是可笑。
宋晴薇满脸都是不屑,满脸也都是对老夫人这个祖母的不满和不敬。
老夫人脸上浮起了些许愠怒,“薇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