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坪的民兵们从小摸枪,看不上普通的土枪土炮,也是为了能打动他们、让他们发挥积极能动性,县里武装单位才给他们配上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这把枪是带刺刀的。
陈寿江伸手在刺刀卡扣上一拉,雪亮的刺刀冒了出来,贴着青年的脸颊,刺破了他的围脖:
“操你妈的!小逼崽子!活腻歪了是吧?!”
陈寿江的咆哮声如同炸雷,瞬间撕裂了寒冷的夜空,震得路边的枯草都仿佛在簌簌发抖。
“都给老子下车、都他妈给老子蹲下!不然老子一枪一个,全他妈给你们在这儿‘销户’!!”
他手指紧紧扣在冰冷的扳机上,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恐惧,只有一种在冰天雪地里淬炼出来的凶狠和决绝。
那冲到车门前的高大青年吓尿了。
陈寿江那句杀气腾腾的“销户”如同冰锥子,狠狠扎进了他的耳朵。
他僵在原地,高举的砍刀“哐当”一声掉在冻土上。
那双刚才还凶狠无比的眼睛里,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填满。
灯光照不到车门,所以车前车后的劫匪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听到了陈寿江的吼叫声,有人勃然大怒,蹬着自行车冲上来叫道:“日你娘!死到临头还敢冲爷爷狗叫?”
陈寿江毫不犹豫,他枪口贴在高大青年的脸上,一把扣动了扳机!
“砰!”
枪口喷出的橘红色火焰在黑暗中一闪而逝。
几乎同时一声清脆震耳的枪响骤然划破死寂的夜空!
子弹呼啸着,狠狠地钻进了驶来自行车的车轮里。
不过子弹没有击中车轮,而是穿过辐条射进了旁边的冻土里,溅起一蓬裹着冰碴的泥土和碎石,“噗噗”地落向四方。
车门前的青年吓得惨叫一声。
接着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身体筛糠一样抖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
可刺刀一落挂在了他脖子上。
陈寿江那炸雷般的怒喝又响了起来:“敢动,老子抹你脖子!”
然后他继续怒吼:“现在小青年胆子真他娘大,连军车也敢抢!”
“马勒戈壁的,抢劫军车?嗯?!我看你们是找死!”
他的吼声和枪声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那群拦路劫匪的头顶。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旷野的寒风似乎也停滞了片刻。
后面骑车冲过来的青年像被人迎面打了一记重拳,自行车咣当一下子摔翻在地,他整个人也僵在了地上,手里握着的镐把砸在地面上,一时之间不敢动弹。
其他还挥舞着棍棒、蠢蠢欲动的劫匪也彻底吓懵了。
刚才那股子聚在一起的凶悍,在真枪实弹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灯笼,一戳就破。
有人手里的钢管“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有人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冰冷的土路上。
还有人蹬着自行车下意识地就想扭头往路边的黑暗里钻!
钱进怕他们回去喊人或者暗地里还藏了火器,于是赶紧说:“不准跑一个!”
陈寿江闻言一脚踢开车门将那傻站着的高大青年给踹倒在地。
他的身体从驾驶室里探出一半,双手握枪打了出去:
“砰砰砰!”
火光闪烁,三声枪响一连传出去。
子弹打在树上、打在地上,打的树皮和砂石翻飞:
“都别动!谁动打谁!”
“都他妈听着!想活命的!立刻!马上!给我把车扔下!”
“自行车扔路边!身上带的刀、棍子、破铁片子,都他妈给我扔地上!”
陈寿江没打算直接下死手闹出人命,所以两发子弹没照着人打出。
同时他也不是神枪手,并没有指哪打哪,很凑巧,其中一发子弹贴着一个青年的头皮打在了旁边老杨树树干上。
这把那两个骑车要跑的青年吓惨了,他们自行车剧烈一晃顿时摔了个大马趴。
钱进也吼了起来:“全蹲下!谁站着打谁!谁站着击毙谁!”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这些人的身体。
七八个赶紧爬起来蹲下。
此时夜色已经完全降临。
视野不佳加上人生地不熟,他不敢贸然下车去抓人,万一暗地里藏着人怎么办?
这样他就喊道:“还有!把你们外面套的破棉袄、破大衣、破鞋子都给老子扒下来!扔地上!然后赤着脚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再让我们看见你们一根毛,下一枪,就他妈不是打地上了!”
他话音刚落,陈寿江又扣动扳机。
火光一闪。
脆响骇人!
这一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劫匪们开始哭爹喊娘:
“妈呀!”
“长官饶命啊!”
“别开枪!别开枪!我们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