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亏余琛两世记忆,加上罪户身份之压,久而久之,心性异于常人。
否则见这深夜饿鬼与度人经,怕是早就吓尿了裤子,难以动弹!
但即便如此,他仍旧愣了好一会儿,望着那画卷上烟熏般的文字,怔怔出神。
紧接着,无尽记忆,再度涌进脑海。
小二也是微愣,他打听过这个看坟人罪户的身份,心想这是要在“临走”前吃一顿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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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乞丐再也难以忘怀这般滋味儿。
——他长这么大,还未尝过桂鳕鱼的滋味儿,甚至倘若不是因为乞丐的记忆,他甚至都不知道春风楼有卖桂鳕鱼的。
他认得余琛。
话不多说,余琛立刻一试。
只见那匍匐鬼影,大口吞咽着食盒中的桂鳕鱼,一脸满足。
度人经便自顾自地打开,一道金光摄出,将食盒吸进其中。
但据明悟中所见,哪怕徒有其型,也是栩栩如生!
陡然间,画卷一变。
不过哪怕有钱,也是省吃俭用,为的就是在半年后的流放路上,有些个盘缠能孝敬差吏,不至于成了流放路上的一缕冤魂。
那一刻,小二只觉得这个少年,比无声的陵墓,比土里的尸骨,比那寒天冻地,还要来得死寂。
翌日清晨。
或因天气恶劣,哪怕日上三竿,县城里也没什么人在。
余琛从睡梦中苏醒。
自打他当了这清风陵守墓人以来,每月官府会发些银钱,加上余琛平日里会扎一些纸人卖给祭拜先人的百姓,也能存下一些铜板儿。
如这俚语所言,清风陵便埋的是穷苦百姓,作为同样身在底层百姓,但凡近些年在清风陵祭拜过先人,都会对眼前这个年轻的看坟人有点印象。
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商贾大富,每逢重要日子,都要在这春风楼摆上一桌。
那是没有任何一点期望的颜色。
只是闭眼之前,他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来。
于是他念头一动,霎时间那些身影都变作了一个个纸人儿,落在地上。
他将手往枕头下一摸,度人经卷不在,再一闭眼,却又看到那内景之中,书卷沉浮。
比如扎一条猛虎,以炁加身,便真能演化那大虫之凶!
只可惜如今的余琛没有那所谓法力,扎出来的东西也只是徒有其型,虚幻罢了。
余琛惊醒过来。
余琛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那画卷世界中,一本斑驳的黑书飞出来,落在手心。
余琛深吸了一口气,爬起来煮了一碗白粥,咕噜咕噜喝完以后,揣上这些年攒下钱财,下了山。
唯一愿望便是临死之前,凑得钱财,再尝一番那桂鳕鱼之味儿。
跨过门槛儿,踏进春风楼,立刻有机灵小二迎上前来。
乞丐欣喜若狂,不住磕头,直到小姐身影不在,地上血迹斑斑,方才停歇,打开食盒,有如狼吞虎咽之势,将桂鳕鱼吃得一干二净。
两世为人,又听县里那些江湖人各种吹嘘,这些点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
不是做梦。
不多时,一条鱼最后的鱼骨,都被吞吃殆尽,他甚至连食盒都舔舐了好多遍,才依依不舍地放下。
脑海中,一阵明悟。
一晃数十年过去,孩童长大,却因当年灾祸,四肢佝偻,神智迷糊,只能在旱桥下讨口。
但鬼影的一生结束了,余琛的,才刚刚开始。
说罢,他把画卷一关,塞进枕下,倒头就睡。
哪怕隔着书卷,余琛都能感觉到,那股满足之意,
紧接着,那鬼影站起身来,向着卷轴外的方向,深深一鞠躬后,踏进那滚滚黄河里。
余琛下意识将其翻开,刹那之间,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只听一阵虚无缥缈之音回荡耳畔,迷迷糊糊之间,他仿佛来到一个未知之地,手上是竹条、黄纸、笔墨,扎着各种各样的事物——男女老少,飞禽野兽,虫鱼花草……无数的事物在他手中编织出来。
霎时间,一阵浓烈的香味铺满整个屋子,鱼肉的清香混杂着香料的刺激,点缀些许葱花的余味,让余琛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见是余琛,小二当即一愣。
“罢了,不管是为这书中所说的好处,还是为了你这不休执念,我明日就下山去,为你买一条那桂鳕鱼。”
乞丐比以往更加卖力地讨钱,终于即将攒够,却因一场大风雪,冻毙于旱桥之下。
春风楼的桂鳕鱼不是什么硬菜,但既然在春风楼,也绝不便宜,价钱要余琛两个月才能攒下来。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这所谓的纸人纸马乃是一种奇术,能以精神操控扎出来的物件儿,无论是人也好,精怪也罢。甚至倘若拥有一种名为“炁”的事物施加在上面,还能当真拥有所扎之物的威能!
某日,州城一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