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挣扎着发出杀猪般的声响：“放开我！”然而不管他如何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铁钳似的双手。
    小满撇撇嘴：“怎么可能。”
    王贵眯眼看去，昏暗的屋子里，妇人面目已是看不清了，唯独剩下那凤冠头面在微弱烛火里熠熠生辉。
    王贵重新伏下身子长跪不起：“您若不原谅小人，小人便跪死在这里。”
    王贵闭口不语。
    年长的丫鬟对她说道：“小满，你以前可是在三公子身边伺候着的，他如今回来了，你怎么不去求夫人将你重新安排给三公子？”
    妇人弯腰，吃力的从床底拉出一只木箱子打开，只见里面满是金银首饰，梁氏曾经最宝贝的凤冠蓝色花钿头面也赫然躺在其中。
    这苦肉计也不是演给自己看的，而是演给陈礼钦。对方赌的是，陈礼钦会顾忌陈家颜面，也会顾及乳母情谊。
    王贵慌忙起身：“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王贵膝行至陈礼钦身边，止不住的磕头认错：“老爷，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啊，还请您别将小人留在洛城。您也知道家母年事已高，她身边不能没人照看啊。”
    王贵面色铁青，他一句话没有解释，只是低声交代道：“收拾收拾，过几日准备回京。”
    陈迹在门外拱手行礼：“陈大人，王贵半夜去铭泉苑跪着，想要负荆请罪。他说只要我不原谅他，他便跪要在我门外冻死。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便拉他来陈大人这里定夺。”
    陈迹不动声色道：“陈大人的意思是？”
    陈迹思索片刻：“你想奉侍生母乃至纯至孝之心，我自然愿意成全。”
    陈礼钦烦闷道：“够了！”
    妇人啊了一声，面色欣喜，嘴上却谦让着：“老爷要我戴这凤冠头面做什么？我可不配戴这么好的物件。”
    陈迹不动声色。
    若陈迹接受了王贵的负荆请罪，便是一段儒林佳话，彰显陈迹的仁义之心；若陈迹让王贵冻死在这里，便是不仁，传扬出去有损陈家颜面。
    王贵也并非真要求得自己原谅，而是要演一出苦肉计。
    门外的丫鬟们面面相觑，立秋惊疑不定：“我方才没看错吧，三公子就这么把王贵给拖走了？”
    陈迹笑了笑说道：“我是说，我遣人将你母亲接来洛城就好了。”
    在深宫大宅之内，乳母弥补了母亲的缺失，许多官贵成年之后，甚至将乳母当做半个母亲奉养。
    王贵慌忙道：“小人已经不是管家了，三公子喊我王贵即可。小人今夜来此，只求三公子宽宏大量，饶了小人吧。”
    “老爷您别这样，您身上还有伤呢……”
    “闭嘴。”
    “老爷，窗棂上好像有只狸花猫在看我们。”
    “闭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