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甜的话没错,要不是老太太牵线,她且不会和陈克己、和陈家有任何瓜葛。
一个三甲护士,一个豪门纨绔,完全不搭嘎的两个人,简直像随机拼好饭。
就算有情,硬扯久别重逢,那也是十八年前的一掌之仇。
陈克己念念不忘焉知不是耿耿于怀。
少不经事,做不得数。
而她,庸俗又现实,谁让陈克己精准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不等多聊,手机振动,陈克己来电。
“我接个电话,你稍等我一下。”出于职业责任感,她本能想劝周斯甜再想清楚。
常遇春从休息室绕到外头,找个无人角落接听。
内外温差大,冷风刺激,她轻咳几声。
“小春你怎么了?”陈克己关切。
“没……”
嗓子里像粘着一撮毛,扎痒难耐,常遇春接连咳嗽,囫囵不出半句整话。
陈克己:“妈和大哥到医院了,你来吗?”
有的话必须当面说。
她迟迟不回消息,他又走不开,忐忑难耐,只好打电话求她来医院。
“……”
常遇春扶墙咳得直不起腰,“……好。”
“我让司机接你!”
陈克己激动,“老婆我等你!!”
电话收线。
常遇春转身,周斯甜站她背后,愣愣问道:“是陈克己吗?”
“嗯。”
周斯甜似笑非笑,“他跟你解释?”
“没有。”
“你不用故作姿态。”
“那你……也别瞎揣测,”常遇春笑笑,吞咽几下口水平喘,“尤其,别让自己成为伤害自己的武器。”
“……”
说什么真绕口。
周斯甜哑然失笑。
常副护士长未免太淡定了。
别的女人怀了你老公的孩子,你是真不在意,还是对他完全有把握。
“你去哪儿,我给你叫车。”常遇春打开软件,停在输入地址栏,提眸示意。
“我自己走。”周斯甜拒绝。
她一阵恍惚。
常遇春口吻公事公办,尤其她的眼神,专业温和,不像看情敌,更像——看病人。
意料之中。
常遇春收好手机,“行,那你小心点。”
她越冷静,周斯甜就越来气,放狠话道,“我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
“……”
常遇春顿了一下,“叶酸要吃,不知道你孕几,凤城政策十二周内建档,别忘记。”
“……”
副护士长的科普宣教时刻不忘。
搞得周斯甜拳拳如同打在棉花上,“多谢提醒”,她白了一眼,匆忙走下台阶。
董天野来的很快,丈八沟大院门口,陈克己的库里南与周斯甜不期而遇。
错车。
周斯甜目送,下意识抚上小腹。
几日前的一幕幕闪回。
……
陈克礼找她的第二天下午,周斯甜请假去做b超,医院候诊大厅,姚蔓乔突然出现。
“我是陈克礼的母亲,姚蔓乔。”
“周小姐,我知道你怀孕了,孩子是阿礼的,你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听说你一直想嫁入豪门,现在机会来了,就看你愿不愿意。”
“如果你愿意,我会让阿礼和你结婚;如果你不愿意,陪阿礼演一场戏,我会给你该有的报酬。”
“价钱随你开。”
“我只要这个孩子。”
“……”
姚蔓乔直言不讳。
怕她不信,又摆出几张陈克礼抱她的照片,酒吧门口、公寓地库,甚至还有南湖高层卧室的偷拍照。
威胁加敲打。
这是局,还是陷阱。
周斯甜不敢相信她看到的一切。
姚蔓乔继续游说。
一阵干呕,血气上涌,周斯甜恢复理智,既然这个孩子如此重要,“我要5000万。”
陈家第四代重孙。
相比市值千亿的唛斯啤酒,她要的一点也不多。
“……没问题!”姚蔓乔爽快答应,“做戏做全套,我现在不能给你,等顺利生产再说。”
“可以。”
“阿礼害羞,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我们今天说的话,先暂时不要让他知道。”
“好的。”
于是昨晚,收到姚蔓乔发来的陈镛寿宴地址,叮嘱她准时出现,别的都不用管。
周斯甜乖巧回了个“收到”的表情包。
接下来就是一小时前。
姚蔓乔自信地当众宣布喜讯,所有人意料之内的目瞪口呆,然后,她极限反口,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都把她当工具人。
……
网约车到,周斯甜坐进后排,车厢气味难闻,一启动陡然头晕,她忙滑开一线窗缝。
冷风裹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