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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不会的

    她顿了顿,托盘的边缘在门框上轻轻磕了一下:"奴婢现在方便进去吗?奴婢怕再过一会药就凉了"
    宁清洛闻言指尖微微一顿。
    "进来吧。"
    随着"吱呀"一声响,春桃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
    她垂着头不敢抬眼,但一进屋就敏锐地察觉到屋内凝滞的气氛。
    烛火晃动间,宁赫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座山似的压在那里。
    "奴婢见过二公子。"春桃膝盖一软就要行礼,手中的药碗却突然一轻。
    "给我罢。"宁赫不知何时已走到近前,抬手接过药碗。
    他修长的手指在碗沿轻轻一碰,似是试了试温度。"既然药来了……"他转身看向立在窗边的宁清洛,声音沉了几分:"那我便看着你喝完药再走。"
    宁清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她转过身来时,脸上已挂上了一如既往的浅笑:"二兄是把我当幼童了吗?"
    窗外一阵风吹来,桌上的烛火猛地跳动起来,在她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她抬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鬓发,腕间的伤痕在衣袖浮动间若隐若现。
    春桃局促地站在一旁,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奴婢去给小姐拿些蜜饯来"
    "不必了。"宁赫淡淡地打断她,目光始终未从宁清洛脸上移开:"清儿已经大了,不需要那些小孩子才吃的东西。"
    宁清洛的笑意僵在嘴角。
    她缓步走过来,伸手去接药碗时,指尖避开了宁赫的手指,只在碗壁上轻轻一碰就缩了回去。
    "这味道还行,我大了,是能接受的。"宁清洛低头嗅了嗅药味,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况且她熬药的时候,喜欢加点红糖,药的味道也就没那么苦了……"
    宁清洛一闻就知道,这碗药怕又是晚娘亲手熬的,也就是晚娘熬药的时候,才会放不少红糖,就算是给其他下人叮嘱了要放红糖,其他下人也不会有晚娘放的多。
    晚娘好像生怕她因为药苦不喝似的,更确切的说,晚娘还是把她当做娇气的小孩子一样。
    或许她即便不娇气,晚娘也会如此对她。
    药汁在碗中微微晃动,倒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色。
    宁赫忽然伸手扶住她的手腕:"小心烫。"
    这一碰,他眉头立刻皱得更紧:"怎么又瘦了?"
    春桃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宁清洛的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而宁赫的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杀人。
    宁清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干脆抬手将药汁一饮而尽。
    "我回来了就没怎么胖过,许是这几日身心憔悴的关系,等着病好了再养养就行。"宁清洛放下空碗,嘴角沾了一丝褐色的药痕。
    她抬头直视宁赫的眼睛:"二兄可以放心去休息了。"
    宁赫盯着她嘴角的药痕,突然伸手用拇指轻轻揩去。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宁清洛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要躲时已经晚了。
    宁赫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药汁的温度:"明日一早,我带城南胡记的蜜饯来。"
    宁赫站在原地看着她,月光从雕花窗棂间隙漏进来,在他玄色锦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片枯黄的梧桐叶被夜风卷着,黏在了他的皂靴尖上。
    "明日也要记得按时喝药,身体赶紧好起来才是。"宁喝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分,目光落在她鬓边一缕不安分的碎发上。
    那只握着剑鞘的手无意识地收紧,皮革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记住,不要多想,你只要记得,不管如何,你都是你自己就行,事情已经这样,事实摆在眼前,多想无益,人总是要学会面对的。"
    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宁赫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把什么更沉重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明日我必来看你,若是让我知道你没有好好修养身体,看我怎么收拾你。"
    月光突然被飘来的乌云吞噬,屋里顿时暗了几分。
    宁清洛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很快又舒展开来。
    "知道啦……"宁清洛拖长的尾音突然微微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带上缀着的珍珠流苏。那些莹白的珠子在她指尖来回滚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二兄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啰嗦"
    话未说完,一阵突如其来的夜风穿堂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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